著大批的人群穿過了馬路,到了另一邊,剛走了沒幾步,和迎面走來的人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
“啊--抱歉!”言若轉過身對撞到的人不好意思地笑笑。
被他撞到的人也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他。
言若注意到對方是個大概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很高大,黑色的外套裡面是花哨的襯衫,不算好看的打扮,但是並不讓人討厭。一頭披肩的長髮凌亂地紮在腦後,留著鬍子,但更像是幾天沒刮的感覺,邋遢的樣子反而讓人感覺他是個藝術家之類的。
對方看了他一會兒,嘴角揚起微笑,“沒什麼。”聲音低沉中透著一股沙啞。
是個陌生人,但是卻有一種微弱的熟悉感,言若已經怕了突然從天而降的“熟人”,看著眼前的男人,試探而又小心地問了一句:“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如果對方是個女人,那麼這就是一句完美而老套的搭訕開場白了。
男人看了他一會兒,最後用微笑代替了回答。
肅穆的公墓裡,嚴墨嘯跟在墓地管理人員的身後,緩緩前行。四周翠綠一片,植物茂盛,像是莊園一般的環境,卻也無法改變成排的墓碑帶來的壓抑。
跟在嚴墨嘯身後的屬下懷裡抱著一大束白色的百合,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用一張薄薄的白色的紙包在一起。
“先生,就在前面了。”管理人員轉過身對嚴墨嘯說。
透過墨鏡看了一眼前面一排一模一樣的墓碑,嚴墨嘯皺起眉,對身後的人說:“你在這裡等我。”
“是。”男人點頭,然後走上前把手上的花遞給他。
垂下眼看著那束花,白得刺眼,嚴墨嘯心裡一陣煩躁,像是厭惡一般,伸手從屬下懷裡抽出花束撇了出去。
“哎?嚴先生?”屬下愣住了,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嚴墨嘯皺了皺眉,冷冷地說:“他不需要花。”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這裡,心情很微妙啊。。。囧 不準扔雞蛋和石頭!今天杯具的是,開啟隨身碟,發現黑桃皇后的文件竟然不在裡面!!! 我擦呀!這到底是咋回事啊?這一對真是一波三折啊~ OJZ 小土豆啊。。。你這磨人的小東西,我該拿你怎麼辦?
☆、21
站在墓碑前,嚴墨嘯低著頭,透過墨鏡看著墓碑。上面只有名字,出生和死亡日期,沒有照片,但都屬於一個叫言智孝的男人。
說起來,他是在今天才知道言智孝的出生日,也就是他的生日,還有他幾歲。這些也許並不是他需要知道的,卻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得知而變得可笑起來。
他突然想起了最後一次見言智孝的時候,他問他要一根菸,但是卻已經沒有了。言智孝從來沒問他要過什么,最後一次只是要一根菸,也沒得到。
並不否認自己是個惡劣的男人,但是嚴墨嘯仍然不知道他對言智孝算是什么感覺。後者精心地算計了他一次,但是自己從言智孝身上得到的要多得多。
嚴墨嘯突然心生厭惡,言智孝這個男人簡直像個傻子,寧可自己什麼也沒有,也要成全別人。溫瑞,的確不錯。很可愛、很漂亮,很惹人疼,但是這樣的人不少。他不知道言智孝和溫瑞的感情到了什麼地步,但是他覺得那不是愛情。他覺得言智孝還沒有到愛一個人就讓他離開自己過得更幸福的階段,雖然,知道自己命不久已--
突然,旁邊的樹林裡驚起幾隻鳥,叫聲劃破了四周的寂靜,也打斷了嚴墨嘯的沉默。
他伸手從上衣口袋裡掏出煙,低頭點了一根,抽了一口之後,繼續看著墓碑。
“他是什麼時候下葬的?”他頭也不抬地問一旁的管理員。
對方有一瞬的猶豫,但是很快皺起眉搖了搖頭,說:“不好意思先生,不記得了。”
沒說什麼,嚴墨嘯皺了一下眉,抬起頭吐了口菸圈。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陰霾和墓地,似乎總是形影不離的--
天全黑下來之後,言若才拎著一袋吃的回來。晚上是在街上解決的,他閒得沒事,在外面逛了大半天,直到天色暗了路邊的排擋出來,才隨便找了一家吃了飯。
樓道里的路燈年久失修,忽明忽暗好多天了,今天也照罷工,言若摸著黑邊上樓邊在口袋裡摸鑰匙,心想什麼時候這幢樓也罷工了,那他的日子是不是也要到頭了--
到了門口,拿起鑰匙剛要插丿進鎖裡,卻突然發現門是半掩著的。那一瞬間言若倒沒怎麼吃驚,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被偷了,他屋裡是半點值錢的東西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