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曉楓結束通話手機,抱膝窩在沙發裡。邵衝沒去上大學,他去復讀了,這貨把那個不知道全國有多少人想要的B大錄取通知書給扔了還是給燒了?
外面稀稀拉拉的鞭炮聲傳進來,今天都臘月二十了。茶几上放著文曉楓爸媽買的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年貨,花花綠綠的紙一沓沓堆在一起,有的還帶著些一閃一閃的亮片,閃的文曉楓精神有點恍惚。
文曉楓離開沙發到臥室,開啟電腦,登上qq,翻開了跟邵衝的聊天記錄。時間隔得有點久,句子意思都模糊了,讀起來就像在偷窺別人的聊天內容。只剩下開頭的“文曉楓”“文曉楓”“文曉楓”在腦子裡迴旋,依稀還有點邵衝的語氣。文曉楓發現自己突然很想他。
他真的去復讀了,連王超都說充滿了變數的復讀。他不想組樂隊了?他媽竟然同意他去復讀?他那個脾氣,受得了再來一次厭惡的高考?他應該過得很不好,他那麼一個野馬一樣的人。他終究是有恨的,要去再上一個沒有文曉楓的高三。那又何必寄了漫畫工具過來?寄就寄吧,還神秘兮兮不署名,這明顯是逼著文曉楓自己送上門去。
文曉楓回想起這半年的大學時光,他試圖瘋狂的吃,瘋狂的玩,瘋狂的談個正常的戀愛。很明顯他沒做到。就算他沒做到,他剛剛還安慰自己說“停在原地有什麼要緊,最起碼我還是那個不羈的文曉楓,現在還是什麼都影響不了我”。然而這一個龍捲風似的復讀的訊息把他這點安慰吹了個一乾二淨。如果真是個遊戲,那這回合邵衝贏了。
文曉楓眼睛發酸,心抓撓似的疼。他再也沒辦法不去想邵衝的事,邵衝的可惡,邵衝的率直,邵衝的高昂的下巴,邵衝的吻。
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淪陷的太深了。同性戀也好,變態也罷,大學裡同性的那點事也被班裡的幾個腐女科普了不少,他現在就覺得自己跟個別扭傲嬌受沒兩樣,嘴上叫著滾,心裡卻是想他一萬年都別離開。簡單來說就是他已經被邵衝這個混蛋給掰彎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一
文曉楓這個年過的可想而知。
表面看不出什麼,畢竟不是什麼生離死別的大事。奈何世界上最難騙過的人還是自己,文曉楓一閒下來就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心口裡,上不來又下不去。
和爸媽吃年夜飯,一桌子大魚大肉,他一塊都吃不下去,老爸給他拿了盒健胃消食片,他躺在床上也懶得吃。手邊手機響起來,翻個身拿起來看,是李宇。
“我來給你拜年了,大年三十也宅家裡啊”,李宇說的很大聲,聽得出來他那裡很吵。
“嗯,沒什麼活動,你這是又在哪喝呢?”
“真是,我這麼一純良少年,老把我想的跟個老酒鬼似的,我沒喝,跟……跟人在外面看煙火呢”李宇突然結巴起來。
“跟誰?”文曉楓隨口一問。
“跟……跟子雅”
“哦”文曉楓覺得沒什麼奇怪,他倆在一起玩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只是以往李宇都是稱她“學姐”亦或是“杜子雅”,乍一聽到“子雅”這個詞從他嘴裡說出來略彆扭。
“曉楓,那個,我跟她在一起了”李宇的語氣很正經,不像開玩笑。
“哦?什麼時候的事?”雖然電話裡鞭炮聲大,但是文曉楓還是聽的很分明,說不吃驚那是假的。
“沒多久,放寒假前一週吧”李宇有點不好意思,“反正你就祝賀我終於脫光了吧,要放大禮花了,我再打給你吧,初四咱們聚聚”,一邊匆匆掛了電話。間隙中文曉楓聽見杜子雅在一邊幸福的喊:“別打了別打了,快快快……”
文曉楓是羨慕李宇的,大概這世上每個人都覺得別人的愛情總是比自己的來的輕鬆,貌似人家只要隨便一愛就天長地久了,自己卻找啊找的找不到一個可以開頭的人。怎麼反思也想不出個原因,是自己太挑了?還是自己不夠出色?你看某某也脫單了,啥時候到我呢
李宇也脫單了,啥時候到我呢?曉楓不是聖人,聖人才不會孤獨。
邵衝的身影又浮了上來。
不過都是舊的,還停留在那個大雨天的背影。他們都沒好好說過幾句話。他現在是什麼樣子?有沒有長高?有沒有換髮型?他微微翹起的髮梢下光潔的額頭和稜角分明的臉頰,他說“文曉楓,你眼睛很美”時充滿佔有慾的眼神,下一秒就算吻上來,文曉楓覺得自己也許會選擇不推開。
就算是邵衝逼的也好,自己願意的也好,這種意淫文曉楓是從來沒有過的,他沒喜歡過女生,更別提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