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炒海鮮,特色菜等等,葷的素的清蒸的油炸的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基本都在桌子上了。
最後上來的是一罈子桃花酒,跟市面上那種淡淡的甜酒不同,這酒是八爺用老配方自己釀的,限量而且昂貴,只堂食不外帶。
揭開封口的紅布,濃郁香甜的氣息湧出,讓不愛喝酒的查亮都不由自主的深吸口氣:“不錯啊!”
“那是,八爺的酒自然是好的!”八爺笑咧了嘴,捧起罈子倒進青瓷小碗兒裡,粉紅的液體晶瑩剔透,“陪你們過一個,你們慢慢吃著,反正全院子就你們一桌,吃一宿都沒問題。”說完舉起小碗,一口悶了。
木格子門關上了,只剩下屋裡倆人。
程老闆指了指碗裡的酒:“美酒,”又指了指查隊長,“美人!”
查亮抽回自己的手,掀開面前的綠釉碗蓋兒,露出裡面一盅清亮的湯水:“蹄花兒?”舉起來喝了口,居然一點兒都不膩,甚至還有一股薄荷香氣。
“八爺手藝絕對是這個。”程老闆豎起拇指,“十來年守著這個院子,偶爾興致來了還能聽他唱一曲兒,我爹說了,八爺的飯好求,一曲難求。”
一個在現代生活裡過出一股子民國範也算是奇人了,查亮對這個八爺的好奇心又升了一些,不由自主的往外面看去。
八爺讓廚子和服務員都回去了,自己披了件兒皮裘就坐在天井的石凳上,身邊放著個小爐子,燒著開水,沖泡了一壺茶,捧著茶杯抬著頭髮呆。
程嘉閔這時候倒也沒繼續*,他一邊兒喝著酒,一邊兒給查亮夾菜,絮絮叨叨的細數身邊各種趣事兒,除了自己那些小傍家兒,就連大莊和曹洋都不放過,恨不得把那倆人黑出翔,用來襯托自己英勇偉岸的身姿。
查亮被逗的忍俊不禁,期間也無所謂被對方沾了些小便宜吃點兒小豆腐,看著程嘉閔那副佔便宜跟偷了油吃的耗子一樣興奮的模樣,覺得挺有意思。
不知不覺一頓飯吃了倆小時,查隊長橫掃整個席面,基本上肉菜都被消滅一空,然後空出手來開始剝鮮甜的大蝦,剝出蝦肉沾了蘸料,放在程老闆面前的盤子裡。
程大少眼睛瞬間亮的發綠,一口蝦品了半天搖頭晃腦:“查隊長剝的蝦就是香,我活了快三十年了,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蝦。”
查亮冷笑,這男人嘴裡說的話一句都不能信,百分之九十都是忽悠,另外百分之十還是在自誇。
吃完了蝦程老闆不依不饒的捉著查隊長的手指頭舔,倆人正鬧著,忽然聽外面傳來一句優美的唱腔。
“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他倆人互看一眼,齊齊往外看去,發現八爺還坐在天井裡,細瘦的手指在石桌上打著拍子。
“遍青山啼紅了杜鵑,那荼蘼外菸絲醉軟,那牡丹雖好,他春歸怎佔的先?閒凝眄兀生生燕語明如剪,聽嚦嚦鶯聲溜的圓。”
“喲,這是咱趕上了?”程嘉閔離開座位,站到門前,衝著查亮招招手,“來來,查隊長,這是八爺給你面子呢,我來多少回都沒聽過。”
查亮用毛巾擦了手,也來到雕花窗格門前,透過玻璃看向院子裡的人。
雖然現在已經是四月份了,但是北方夜晚天還是冷的。外面是個大晴天,銀色的月光如水一樣撒在院子裡,透過藤架落下斑駁的影子。
八爺就坐在那裡,聲音婉轉,帶著春閨哀怨細繞繞的丟上天,再徐徐飄落下來。
似乎是唱到了興頭上,他驀地站起身來,脫下皮裘,細細的腰肢擰了個身段,掐著手指,眼波在月光下帶著一股水汽。
“沒亂裡春情難遣,驀地裡懷人幽怨。則為俺生小嬋娟,揀名門一例、一例裡神仙眷。甚良緣,把青春拋的遠!俺的睡情誰見?則索因循靦腆。”
“八爺這是……想誰呢吧?”查亮看著那個男人,沒來由的有點兒心酸。這是多大的念想讓他自己在這裡呆了十多年的?每天夜深人靜只有一個人的時候,就這樣在院子裡去思念他的愛人?
程嘉閔悄摸的環住查隊長的腰,下巴頦搭在人肩膀上,說話帶出的熱氣中含著甜美的酒香:“不知道,我爸曾經說過,那個人是突然不見的,然後八爺就拿著一大筆錢盤了這個院兒,據說是那個人給他留下的。現在那個人是活著還是死了,誰知道呢。”
查亮的腦海中瞬間出現好幾個不同職業,突然失蹤,一大筆錢,十多年前在帝都發生的這種事應該都會有案例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