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這些話你留著和需要的人講吧,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知道。”
季鳴自然知道,不過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有些不合適,忽聽邵忻輕聲笑了一下,道,“你說,這個情況像不像當年我們高考?其實結果已經在冥冥之中註定了,只不過走一個過程而已。”
季鳴看了他一眼,沒接話。
單獨讓醫生給他做了測驗,本來醫院大多都用酶聯,結果要到三天後才拿得到,但季鳴直接單給他開一盒,幾個小時的等待最折磨人,邵忻走到吸菸室抽菸,一根接一根的煙霧環繞,等出來時季鳴已經在門口等著他,拿著他的化驗單,對他輕鬆地笑笑,“陰性。”
單手捂住眼睛,一顆心終於放下來,隔了一會兒,等這個訊息完全被消化,邵忻才看向他,道,“謝了。”
“嗯,記得,你還欠我一個約定。”季鳴對他玩笑地道。
邵忻點點頭,轉過身離開,看著他漸漸混雜在人群中的身影,直到分辨不出來,季鳴才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的傷,需要他自己慢慢去舔舐,畢竟,誰也不會因為離了誰,而活不下去。
他需要的,只是時間。
邵忻還沒有開車回到家就接到莫遠誠的電話,只覺得他的聲音無比焦慮,“邵忻,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回家的路上,怎麼了?”邵忻奇怪,莫遠誠其實很少給他打電話,除了那次是為了讓自己陪他回去祭祖,但這次,邵忻聽出他語氣的尋常,聽見莫遠誠道,“你趕緊回去,我讓司機去接你,你馬上出國。”
“出國?”
“我現在來不及和你解釋,我……”話還沒說完電話忽然掉線,耳邊傳來嘟嘟地忙音聲,邵忻乾脆拔掉耳機握著電話喊了幾聲,沒有反應。
扔了電話在一旁的座位上,邵忻煩躁地揉亂頭髮,莫名其妙給他打一通電話,又莫名其妙地讓他立刻出國,到底出了什麼事,才會讓莫遠誠連電話都沒講完就突然掛掉……
直覺告訴他,不可能是突然沒電了,他對莫遠誠,始終做不到淡漠相待,打斷骨肉連著筋,再怎麼恨,也磨滅不了至親的血緣,他知道莫遠誠肯定遇到了麻煩才會安排他出國,這樣想著,反向盤一轉,車子拐了個彎朝著剛才相反的方向駛去。
剛剛開到坡路就遠遠看到門口停了兩三輛車,邵忻心裡更加疑惑,直到開到門口才看清楚,竟然都是檢察院和紀委的車牌。停了車連忙走下去,早有工作人員上來攔住他,“對不起,我們正在執法,你不能進去。”
“執法?莫遠誠怎麼了?”邵忻不停地往裡面看去,但除了進進出出的制服,什麼也看不見。
“無可奉告,請你馬上離開。”冷峻的面孔,攔著邵忻不讓他再往前一步,邵忻還想說什麼,就看到從屋裡走出來的檢查人員,看到他也就走過來,問了一句,“你是莫邵忻?”
邵忻心裡亂得厲害,只是點點頭,不說話。
“你父親莫遠誠,被舉報涉嫌接受他人賄賂,我們現在正式對他進行審查。”
“我可以見他一面嗎?”邵忻只覺得連呼吸都不穩,有些艱難地問一句。
“可以,”他面無表情點點頭,讓身後的人員帶他進去,莫遠誠暫時被隔離在自己家裡,周圍24小時有人在監控,看到邵忻進來頓時驚住,“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爸爸。”邵忻沒說什麼,只是叫了他一聲,走過去扶著他坐下來,莫遠誠心裡一緊,他這聲爸爸叫得他心裡難過,這個時候,人人自危,只有邵忻,他曾經置之不理的兒子會來看他,嘆了一聲氣,莫遠誠緊緊抓住他的手,抬頭對那些人員道,“我和我兒子單獨談談,可以嗎?”
為首的點點頭,給了他們單獨的空間。
“怎麼會這樣?”邵忻開口問他,那幾日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被審查?
“這件事你不要管,”莫遠誠看著他,心裡百感交替,就是因為不想把邵忻牽扯進來他才臨時通知邵忻出國,想不到還沒安排好就被人截斷電話,他知道,現在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別人的控制之內,“邵忻,你聽爸爸的,不要再管我,如果別人問你什麼,你就如實說,他們知道我們的關係,不會為難你的。”
“到底怎麼回事,他們說你受賄?到底有沒有?”
“邵忻,現在這個局勢,他們說什麼我就得是什麼,現在就算他們說我殺了人我也得頂這個罪!邵忻,你聽爸爸的,這件事你不能管也管不了,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我撇清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