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光嗯了一聲,邵忻看著他,沒有想到他會傷得這麼嚴重,擔憂地問著,“醫生,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醫生沒好氣,瞪了邵忻一眼,“好好給我養著,不能碰水不能使勁,再撕裂傷口有得他好受的!”
“哪有這麼嚴重……”重光忍不住小聲嘀咕,當即被醫生狠狠剜了一眼,下手那個重,重光理虧只是咬著牙不讓聲音露出來……
兩人從醫院出來時已經是下午,重光等邵忻去開車,因為兩人開的是重光的路虎,但因為重光剛包紮好,邵忻不會讓他開車,等他坐了上來邵忻才道,“你是不是還沒吃飯?”
“恩。”重光點頭,早上他就呆在邵忻家了,去哪兒吃?
心底微微嘆了一口氣,邵忻才道,“你想去吃什麼?”
“我們去吃火鍋吧,好久沒吃了。”
邵忻嗯了一聲,車子駛出醫院之後方向盤一轉,調了個方向,重光知道他想去哪兒吃,玉碗瑤的店面雖然不大,但因為是老店,大學時候他們幾人都會偷偷跑出來這裡改善伙食,來到目的地時和邵忻料想的一樣,早就人滿為患,根本沒有了包間,為難地看了重光一眼,他知道他歷來不喜歡在雜亂的環境下吃飯,沒想到重光揚揚眉道,“進去吧,難得來一次。”
兩人尋了個空位坐下,鄰桌之間捱得很近,但還算乾淨,有服務員熱情地把選單拿過來,邵忻蹙著眉勾了幾個小菜,接著把單子遞給重光,“你想吃什麼,自己點。”
“他家不就那幾個好吃的菜,你點就好。”重光淡淡地道,從懷裡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對著邵忻努努嘴,“你要不要來一根?”
“你抽菸對傷口沒關係?”
“沒事,死不了。”重光咬著煙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沒再說話。
邵忻只覺得他今天情緒有些不同於往日,雖然他不說,但邵忻感受得出來,他心裡也不好受。但究竟是什麼事,重光不說,他不會開這個口去問。
兩人就這樣各懷心思面對面坐著,貌合神離,邵忻忽然想到這個詞,對於現在的他們,都再合適不過了。邵忻笑了一聲,伸手倒了一杯涼茶喝,端著杯子一口一口地喝下去,也許是兩人都有些遊離,所以當來人走到面前邵忻才抬頭去看,並不熟悉的面貌,邵忻以為是重光的舊識,但那人對著邵忻笑得咬牙切齒,“真是冤家路窄啊……”
“……”邵忻茫然地看向他,他認識,這個人嗎?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問,那人冷笑道,“真是貴人多忘事,把人害了轉眼就忘,你他媽有沒有良心啊!”
重光這時慢慢抬眼看向面前的人,嗤笑了一聲,轉向邵忻,語氣鄙夷,“莫邵忻,你到底揹著我跟了多少男人?”
邵忻轉眼看著重光,像是不確定他剛才說了什麼,他看到他眼底的鄙夷和不恥,不再去看他,邵忻站起來與那人對視,面色清冷,“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那人還沒有來得及答話,重光忽然就站起身來,看了那人一眼,帶著少有的厭惡情緒,轉過來對著邵忻道,“這兒實在太髒,再看下去我怕吐出來!”話才說完就不留情面地走了出去,邵忻就那樣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他離開那一瞬的決然和鄙夷,邵忻只覺得眼裡有什麼刺得他生疼,他是有多賤,才會一次又一次給他機會傷害自己?
忽略掉內心極端的疼痛,邵忻漸漸轉過來看著面前的人,“你到底是誰?”
“你害得我現在像條落水狗一樣無處安身,你以為有後臺就了不起?”那人咬牙切齒,“你給我記著,你害我沒飯吃,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邵忻看著他,那樣的面容,他倒吸了一口氣,終於想起這人是誰,那個記者,他為了紋蓉,為了重光的女人得罪的那位記者。
邵忻頓時笑了出來,帶著無比嘲諷的語氣,憑什麼?憑什麼要自己來承擔他的報復?!他想起剛才重光走出去的背影,心底一片涼意,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才會愛了這個男人這麼多年?他甚至,連一句疑問都沒有,就那樣否定他,在他眼裡,是不是自己真有那麼不堪?
那人放了一堆狠話也就恨恨地離開,畢竟公共場合,他不敢再做出什麼來,看見邵忻也是一時氣憤不過才逞了口舌之快,邵忻冷笑著看著那人離開,服務員端來剛上好的新鮮蔬菜,鍋裡仍舊是冒著熱氣,周圍是熱鬧的光景,一個小小的插曲而已,大家都視而不見,邵忻緩緩坐下來,看著滿桌的菜色,拿起筷子夾了菜放到鍋裡煮,過了一會兒再放到碗裡,一口一口地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