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如今他成了嚴家灣的“浪^蕩子”,每天吃完飯,就被竹樓裡的老人們溜寵物一樣,逮到嚴家灣溜一圈,天不黑盡不給進院兒們……鬧得嚴家灣的人都拿眼皮子看他。
不過,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藤子都真的對那個夢很迷惑,因為,那個夢……太真實了,真實的有些讓藤子都心下忐忑,寢食不安。
其次,就是嚴家灣開始有人嚼嘴皮子,關於他和嚴澈的。
這不,晌午飯一過,藤子都又被張超英趕出了院兒,來到了嚴家灣灣頭的大榕樹下。
慢搖搖地還沒靠近榕樹龐大樹冠的蔭涼,藤子都就看到一群婆姨坐在榕樹下,逗孩子的逗孩子,做活計的做活計,免不了一陣嘀嘀咕咕閒聊八卦……嗯,半個爺們兒的影子也沒有,這裡就是半邊天的天地。
眼見都是婆姨們,藤子都也不好厚著臉皮湊過去,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他是有“主”的人了不是?
剛準備轉身,一道聲音就順著風傳到了藤子都耳畔,使他不得不停下了腳步,不厚道地偷聽起來。
說話的是嚴旭家的那口子,周金蘭。
周金蘭抱著乖巧的嚴家瑜坐在中央的位置,四周望了望,把嚴家瑜往懷裡一摟,衝周圍一群婆姨招了招手:“誒,你們知道前幾天那事兒不?”
其中一個大約二十五左右的婆姨停下手中的毛衣針:“啥事啊?”這個婆姨藤子都不是很熟悉,估計不是嚴家灣和鄔子蕩的人,或許是哪家來走親戚的。
見有人接了周金蘭的話茬子,其他婆姨也停下手中活計,豎起了耳朵。
“前幾天,四叔家小三兒被人揹回來的事,聽說了不?”周金蘭把在懷裡揪她髮辮的嚴家瑜的小手一攬,摁在了胸前,小姑娘“唔唔”小貓兒似的表示抗議,卻被周金蘭這一會兒的八卦之魂忽略了。
聽到周金蘭這話,藤子都耳朵也豎了起來,躡手躡腳地向前挪了兩步。
“咋,聽說了,好像是林老大揹回來的。”扇著蒲扇的一個婆姨接了嘴,撲颯撲颯地還在搖著蒲扇,不甚在意:“嗯,還有四叔家的那個長工,也一併揹回來的。”
周金蘭斜了那婆姨一眼,對她的態度有些不悅,不過,看到周圍幾個明顯已經聽進去的婆姨,周金蘭自然將那一絲不悅壓了下去:“嘖嘖,我聽林老大家那口子說了,她家老大和小叔砍木料經過平梁山山腳,看到四叔家小三兒正和那那,那誰抱一起躺地上呢。”
“這有啥大驚小怪的,林老大婆姨還說人兩個都發著燒昏死了,估計在山上遇見啥兇東西了。”一個納鞋底兒的婆姨也斜了周金蘭一眼,針往頭髮上一篦,有些不高興:“嚴旭家的,四叔家小三兒可是你小叔子,你要不要這麼編排自家人啊?不看僧面看佛面,小三兒回來可為著咱嚴家人做了不少事,你要得著在外人跟前編排小三兒麼?”那婆姨狠狠瞟了那個織毛衣的婆姨一眼,對周金蘭已經拉下了臉。
織毛衣的婆姨一聽,立馬不高興了,手裡活兒一頓,站起身來,臉色也特別難看:“五達家的,你什麼意思啊?我咋就是外人了?我姐可是你們嚴家灣的人,她向著你們嚴家灣,當這裡是家,我這個妹子可是舉手贊同的,我怎麼就外人了?”
聽那婆姨這麼一說,藤子都仔細瞄了瞄,這才發現這婆姨眉眼之間,那唐彩英還真有那麼幾分神似……原來是唐彩英的那個妹子。
納鞋底兒的婆姨見人站起來的氣勢,心裡也不舒服,把針線活兒往身邊的小竹籃一扔,也站了起來:“怎麼地?你們還行了啊,來咱嚴家灣橫什麼橫?早些日子,你那狗屁男人,啊呸,就是個二流子,還來咱四叔家山上折樹苗子捏,你啥話?你有啥臉來咱嚴家灣?啊?”
周金蘭這會兒也有些上火,把懷裡的嚴家瑜往旁邊一箇中年婆姨懷裡一塞,也站了起來,臉色換了三換,腆了一張笑臉:“哎喲,二嫂,你別動氣啊,人彩蘭也沒那意思,彩蘭真沒那意思。”說話間,周金蘭回頭揪了揪那哼哼的婆姨一把,使了一個眼色,那婆姨才安分地坐下,繼續織毛衣。
周金蘭連忙扶著那二嫂也坐了下來,道:“二嫂,你看這鬧得,我不也是擔心四叔家的小三兒麼。你看啊,三兒也老大不小了,老是這麼一個人也不成啊,我當嫂子的,不也是急他沒成個家麼,是不?”
二嫂不屑的斜了周金蘭一眼,哼了一聲,甩開周金蘭的手,順手還在周金蘭拉過她的地方拍了拍,明擺著就是拍掉“髒東西”。
這樣一來,周金蘭的臉色是徹底不好看了。
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