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面前,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連呼吸都輕微極了。口袋裡的某張紙掏出來的時候,我還是抑制不住的笑了。
我長得不高,隨我媽,老太太小巧玲瓏的一塌糊塗,我長這樣已經算超常發揮了,所以即使如今我長大了,那人也到了這般年歲,我依舊沒有他高,他依舊可以用他喜歡的姿態俯視我。
“我弟弟在裡面上廁所呢,半天沒出來,我進去看看他是不是掉進去了。”我別開臉,繞過他,我並不是害怕,我只是不想用那種方式,我不想醜陋地猙獰地去質問他,你給我張支票什麼意思?
因為我知道痛的只有我,我不想承認也沒辦法。
我大步走進廁所,心想:紀舒個小破孩,到現在不出來,不是便秘老子就把他塞馬桶衝了。
敲開第一扇門,就看到了坐在馬桶上的紀舒,他面無表情的坐著,衣冠整潔,毫無排洩的跡象,看到推門而入的我,驚嚇的愣了一秒,繼而扯開一抹微笑,低聲說:“秦曉肖,我想休息一下。”
我被他的話給惹毛了,厲聲說:“要休息呆廁所休息啊,你他媽什麼癖好啊!”條件反射的伸出手準備敲他腦袋,非常意外的被開啟了手,我這才想起紀舒被我開了花的腦袋還沒好,我差點又滅絕人性的釀成大錯。
“先回去吃飯,吃完了就回曼城,咱回去休息好吧!”我難得溫柔的伸手撫摸了他烏黑亮麗的頭髮。
“秦曉肖,你忘了我們接吻了嗎?”紀舒低著頭,突然幽幽地說出口。
“呸呸呸,小屁孩瞎說什麼,我們那是親親,算什麼接吻,和親小貓小狗沒什麼區別。”我張牙舞爪的叫喚了一聲,心想親小狗還把人家腦袋敲開花頓時底氣有點不足。
紀舒那萌物突然站起身來猛的將臉湊到我面前,貼上了我的嘴唇。
我靈魂一出竅,隔了數秒才用力的推開他,也沒顧上他受傷的腦袋,又是一個爆慄。紀舒扶著馬桶用他泛光的大眼睛看向我,低低地說:“到底怎麼做才算接吻,到底怎麼做才算和你在一起,你教我好不好,我不喜歡你對別人笑,不喜歡你和別人說話,不喜歡別人摸你,秦曉肖,怎麼辦,我好討厭這樣的自己。”
我張大嘴巴半天沒合上,腦子突然猛地想起林九和我說過的話,別害了人家孩子。
雖然臨陣脫逃一向不是我的作風,可是明顯我的智商沒辦法和少年解釋所謂的青春期問題,只能一個流星大步推開廁所的門,向門外走去,剛走到門口就被狠狠地拽住,紀舒帶著哭腔的聲音在身後迴盪:“秦曉肖,我好像喜歡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勇氣回頭,只是僵持著愣在原地。
“曉肖,你??????”我從來沒發現老頭有如此的耐心,如此鍥而不捨的想要送錢普度眾生,他的手上還拿著那張支票,那樣儀表堂堂的靠在那面將什麼都照得清清楚楚的牆上。
我譏笑地瞥了他手上的支票一眼,“怎麼,秦老闆,如果你實在嫌錢多就沒事在家撕著玩,據說還可以預防老年痴呆呢!”
前有狼後有虎,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我一個用力回身抓住紀舒的胳膊小聲說:“先回去,別任性,乖。”
“你不許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不許把我當成小孩子。”紀舒那廝完全不理解我的用心良苦,絲毫沒有要屈服的意思,突然伸手摟住我的腰,擠進我的懷裡,又是堅定地說:“我真的喜歡你。”
雖然我出櫃很多年,我依舊記得我當年昂著高高的頭顱說自己就他媽是個同性戀的時候是如何慘痛的被打折了胳膊,老頭臉上厭惡絕望的表情是如何清晰的映在我腦中。
“這個孩子是?”秦天拿著支票的手哆嗦的厲害。
“跟你沒關係。”我弓著腰想要把紀舒從我的懷抱里拉出來,紀舒那廝是鐵了心的無理取鬧。
在我暗暗和紀舒的八爪魚擁抱作鬥爭的時候,一個響亮乾脆的巴掌利落地打在了我的臉上,我顧不上疼,不明所以的看向秦天。
“你這個孽子,叫你喜歡男人。”他說話哆嗦的厲害,“這孩子才和小嚴差不多大,你怎麼幹出這種混賬事。”
在他眼裡我終於從一個只會倒貼男人給男人睡的賤貨變成了荼害青少年的惡棍,真是質的飛躍。
我抬起手摸了摸被打紅的臉頰,笑著說:“我搞誰,屁事,放心,我就算瞎了眼也不會搞你那個寶貝兒子,我對智障沒興趣??????”話還沒說完,又看到那人舉起的胳膊,明明是比剛才還要清脆的聲響,可是我卻一點也沒覺得疼,睜開眼才看到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