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出了頭的混混子。
誰叫他大一就帶著全宿舍男生大張旗鼓出去看黃片被學校抓了個現形,蹲在保衛科角落還不思悔改,還試圖腐蝕保衛科教育他的同志,大談特談錄影上的東西太兒化,女人好歹能看的全,男人就完全沒內容看了,連三級片都懂得男尊女卑,男人的那一點就是露不出來,弄的學校差點沒開除他,大二又在學校倒賣東西,被同學以賣假貨告到學校,後來還是他那赫赫有名的母親出面才平息了眾怒,大三開始留披肩發搞搖滾,把學校搞的雞飛狗跳,奇裝異服橫行,大四開始留光頭打耳孔,把自己弄成了行為藝術的典範。這種搗蛋分子,學校偏偏像送瘟神一樣把他送不走,為了和老師堵氣,他考研考的一眾人喘不上氣,連不招他的理由都找不出一分,好不容易把他趕出國禍害別人去了,他像是腦子裡安了電機一樣,突飛猛進,一扭身成了學界狂人,把過去一眾視他為糞土的老朽們看的目瞪口呆,生怕肥水流入外人田,學校又不得不把這個禍害像挖寶一樣挖回來。
這就是李衡,學校愛不得又恨不起的一個主,可他偏偏就是學校裡寶貝疙瘩鞏青帶出來的學生。所以這兩個人的生活能不熱鬧嗎?
“主任,還不下班?”
鞏青放下筆,看了看伸了頭進來的隔壁辦公室的趙老師,笑了笑,“這就走。”
等辦公室的門重新關上,鞏青把桌子上的資料收了收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裝進自己每天上班提的黑色的公文包裡,蓋上包蓋習慣性的在包面右下角那裡摳了摳,這個小洞是越抹越大了。
鞏青看著那個小洞不由有些懊喪。都怪自己把上面那個LV的標誌摳掉了,沒想到時間長了倒成了一個洞。再想想上個月去上海出差看到同款公文包的價格,鞏青數了三遍才確認了自己的確沒有把上面的零數錯,早知道這麼貴,這個標誌就留著了,大不了系裡的女教師再一驚一咋就說是仿製品好了,也不至於挨一頓罵。
抬起手看了看錶,時間是下午六點半了。鞏青從座位上站起來提著包路過門口釘著的一面大鏡子跟前,鞏青站住了。
挺了挺背,吸了吸肚子,低了頭把皮帶扣往裡縮了一格,感覺了一下,還是不行,氣憋。垂頭喪氣的又把皮帶扣放回了原位,他記得在他二十歲的時候皮帶是扣在最裡面的那個洞洞裡的,還常常覺得太鬆要把皮帶頭再剪上一截子,那時候一個宿舍的人都稱他為電線杆子。當時為了吃胖點能把衣服撐起來可沒少動心思。可這到了三十歲身體突然就開始長肉了,但至少站立的時候胸和肚子還是基本上保持一個平面的,可過了三十五,這個扣就以每一年外擴一個的速度擴張著。好在自己算高,要麼真的沒法看了。
什麼是歲月,就是你得吸著肚子才能找回一點自信的時候,歲月就顯出來了。
鞏青嘆了口氣,整了整脖子上的領帶,看著那條粉紅帶條紋嚇住了四個女老師的領帶,鞏青笑了,卸下來,重新打上,再把昨天新理的頭髮抓了抓。頭髮,這是目前他最滿意自己的地方,四十了,頭頂沒禿,發跡線沒高,不焗不染也挺順滑黑亮,當然這來自遺傳,他父親60歲的時候還沒有一根白髮。
等他六十歲是個什麼概念?
鞏青想了想,還有整整二十年,要放到自己二十歲的時候想二十年,二十年長的就像無限大,可現在,他知道二十年太短了,就好像皮帶扣,從最裡面的那個眼,走出來五個眼,就是這麼短的距離。
最後把身上的毛料藍西服拍了拍,把皮鞋跺了跺,鞏青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也結束了每天例行的對自己的端詳,下了樓取了車子,準備回家了。
路上是想像中的擁堵。私家車每年以驚人的比例遞增著,兩三年前還寬敞的學院路改造之後也擠得滿滿當當。
鞏青這輛白色的本田車開了四年了,當初買的時候本來想買黑色的可有人不同意非要紅色的,鞏青可沒膽量開著一輛紅車招搖過市,最後折衷成白色,一個月後就體現出白色的優勢來,特耐髒,每回看到樓下那位買了別克又不捨得花錢洗車自己拎著水桶一遍遍擦車的男人,鞏青心情都很不錯,這絕不是嘲笑,只是幸慶自己不用也像這樣拎一大桶水大冬天的時候還得耗在外面。
鞏青開車技術不錯,除了偶而的刮蹭,沒出過大問題。看著前面的車流人海,鞏青保持著他慣有平穩而緩慢的車速,雖說他的性子不急,可今天他還是著急了,硬拐了兩條小路,進了一條很少進的小巷,開了五六分鍾,看到前面有人排隊買著什麼,鞏青定睛瞧了瞧,原來是賣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