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登大雅之堂的鬼東西?」
「你又知道我沒看過他寫的小說了?」顏雅鬱反唇相譏,一點也不介意自己
話語中的矛盾。
「無論你有沒有看過,把陸大哥的心血說成這樣,你真的尊重他嗎?就算你
不喜歡他的小說,至少也目睹過他寫稿時的專注。」
「那是白費力氣;我怎麼說他都不肯覺悟。」
顏雅鬱嗤之以鼻。那表情讓方恆綠無法想像陸時忍怎麼能跟她住在一起兩三
年。她是一直都這樣長滿尖刺,還是因為分手了仍然心有不甘?
他胸口燃起熊熊怒火。而他愈是生氣,語調就愈平和:
「你如果不曾尊重他的選擇,他又怎麼會在意你的反對?」
「你懂什麼?那是我跟他之間的事──」
「對,沒錯,一切都只是你跟他之間的事。」
方恆綠點頭附和,插嘴把話接下去:
「他選擇放棄原本的生活、選擇堅持寫作這條路,而你選擇反對他、看輕他、
離開他。這些都是你跟他的事,跟胡姊和我,或是他寫的那些小說,統統一點關
系也沒有。」
顏雅鬱被堵得無法回話,只能杏眼圓睜地瞪著方恆綠。
方恆綠知道她夠聰明,能聽得懂。他想了幾秒,又再補上最後一句。
「陸大哥從沒說過你半點不好。」
當陸時忍端著兩杯咖啡走回客廳時,就看見顏雅鬱勾著她的珠鏈包包,迅速
從沙發上站起身。
聽見他趿拉著拖鞋走近的聲音,她回頭看了他一眼,低低地說道:「我要走
了。」
「要走了?不是要挑東西嗎?還有咖啡……」
顏雅鬱低頭往紙箱裡匆匆一瞥,拎起一條圍巾捲進懷裡,丟了句「其他都不
要了」,便逕自走向玄關處,穿上鞋,開啟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陸時忍看著大門被「砰」地關上,一臉疑惑地轉頭,正想開口,就見方恆綠
像團離了包裝袋的麻糬一樣軟軟趴在茶几上,嘴裡喃喃念著「又來了我又來了又
被我搞砸了嗚噫噫噫噫」。
陸時忍走過去,把手裡的兩杯咖啡放到茶几上,伸手搖搖方恆綠肩膀。
「怎麼了?」
「不行,我去追她!」
被這麼一搖一問,方恆綠突然振作了;他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準備往門口衝
去,卻被眼明手快的陸時忍一把抓住拉了回來。
「我都沒要追了,你去追做什麼?」陸時忍啼笑皆非地把他按回沙發裡。
「你們兩個不會是吵架了吧?」
「也不算吵架。」方恆綠定義中的「吵架」必須拍桌摔椅大吼大叫才算數,
剛才那樣頂多算是激烈的對話;但他還是非常沮喪。
「只是初次見面,我卻對她說了很失禮的話……」
「沒關係。」
「沒關係?」方恆綠一怔。
「你很有教養,一定是她先對你說了什麼難聽話。」陸時忍抓抓頭髮。「我
本來應該代她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