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鍾明聽到吳娟點名,這才回神,有些飄飄然地看向吳娟。吳娟大方伸手,紳士般作了個邀請姿勢,“請。”
鍾明愣愣地接住纖纖玉手,吳娟順勢挽著鍾明入舞池。從頭至尾,鍾明沒再看印風一眼。
印風看著自己的腿有些出神。
小秦站在一邊,從頭到尾看了個遍,此刻竟有些無措。想她好歹也是鍾明身邊八面玲瓏的四大金剛之一,這一刻,卻真真正正地犯了難。
因為沒有什麼辦法,是可以有效安慰到那人的。正如斷腿不能再生,過去不能重來。
正為難著,印風忽然抬頭朝小秦一笑。
“你不知道,其實我以前跳華爾茲特好,好多姑娘都爭著跟我跳呢。”
小秦嚥了下口水,小心翼翼道,“那我……我有沒有這個榮幸……”
印風彎了眼角,“是我沒這個榮幸。”他指著右腿,遺憾道,“可惜了,忽然很疼,不大能動。”
小秦擔心道,“有事嗎?我去喊總經理回來?”
印風擺擺手,“我腿疼喊他幹什麼,他又不抵疼。不用喊了,幫我去弄包煙過來就好。”印風眨眨眼睛,電流刺啦啦竄出上挑的眼角,“謝謝美女。”
小秦紅著臉竄出包廂,不停地拍臉頰以圖降溫。
印風看著舞池裡交錯的人群,昂揚的背影,敏捷的舞步,面無表情。這是他的習慣。面對一些不好的事時,最好的表情,就是面無表情。
舞蹈本身是一件美好的事。
可是舞池裡優雅轉圈的人們,在印風面前,無疑是一件不好的事。加之腿又間歇性地犯疼,印風忽然想到,一晚上盡跟著鍾明折騰,原來忘了吃藥。
無奈,舊外套丟在了鍾明的小公寓,而藥罐在外套口袋裡。
曲終,各人歸位,印風坐在包廂的陰影裡抽菸,小秦沉默地坐在印風身邊。
鍾明沒看見印風蒼白的臉色,只對小秦關照道,“你自己去玩吧,印先生這邊有我。”
小秦擔憂地看印風一眼,收到對方確定的安撫眼神後,歡呼一聲,化作百靈鳥飛遠。
印風暗中握了握拳,“鍾明,我先回去了。”
“呃,我送你。”鍾明立即去衣架邊拿外套。
吳娟道,“公司不是有司機在樓下等嗎?”
鍾明愣了愣,吳娟又道,“年會期間,總經理能夠留守到最後,是對員工氣氛最好的催化劑。總經理,你在這一塊還得鍛鍊鍛鍊呢。行了,走吧,這兒有我。”
鍾明怔忪在原地,掙扎許久,忽道,“我留下吧,打個電話給老劉,”他側身對陰影裡的印風道,“老劉會安全送你回去的。放心,這是我那的鑰匙,你東西還在我那,要是嫌麻煩,過去了就先住我那也行。空調遙控器在電視櫃下面,呃,總之有什麼事打我電話。”
印風站起身,從他手中接過鑰匙,低頭走出包廂。舞蹈正值中場換曲,舞池裡空無一人,那個不平穩的身影,就這樣一步步地在空曠的舞池中走遠,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老劉是四十歲的中年,老實樣,話不多。印風在他開車前道,“不去鍾明那,送我去市區那的酒吧街。”
“可是總經理說……”老劉猶豫。
印風打斷道,“開車吧,沒什麼事。”
鍾明有些心不在焉。這具體表現在他第八次踩在吳娟的腳上。
一首歌能有多長時間?慢三步能走上幾回?可是鍾明的的確確第八次,把腳踩在吳娟雪白的名貴皮鞋上。
吳娟嘆氣,“算了,不跳了。”她鬆了手,徑自往包廂走。
鍾明訕訕地跟在她身後,進了包廂,道歉道,“對不起,剛剛喝了酒,有些暈。”
吳娟戲謔笑問,“總經理不是號稱千杯不醉?更何況剛剛喝的也不多。”
鍾明苦笑,他有些心神不寧,無法控制。
吳娟自言自語,“酒不醉人人自醉吶。”她看向包廂外迷離的燈光,旋轉的人群,側臉在霓虹中畫出一道完美的曲線。
鍾明忽然站起身,“吳經理,對不起,我想我必須先回去了。”
吳娟擺擺手,嘆道,“心不在焉的,還是走吧,我找別人做舞伴。”
鍾明風一般掠出去。
那輛二手別克效能不錯,起碼能滿足鍾明偶爾一次抽風似的飆車。
今晚在大堂值班的不是劉芸,鍾明莫名地竟替印風感到失望。要是印風看見劉芸在這,肯定又得去逗那姑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