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黑暗。失去所有的感官,印風就這麼放任著自己的靈魂輕飄飄地墜進海洋最深處。他用意識在混沌裡呢喃:我要活著。為什麼要活著?
不記得了。總之,一定得活著。
要活著,必須活著。
印風輕輕地抖動了薄薄的眼皮,睫毛如羽化而出的蝴蝶,脆弱而翩躚。他緩緩地睜開眼,又在滿室璀璨的金色陽光中立即閉上。
身上似乎並沒有什麼不適,只是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能力,他絲毫不能動彈;唯一可控制的,也只有乾澀的聲帶。他隱隱知道這是安全了,於是下意識地張口,嘶啞地喊出一聲“啊”。
立即有人奔到了他身旁,似乎還不止一個,許多振奮驚喜的聲音在耳邊徘徊,這讓他的意識轉圜不過來,只能直挺挺地繼續躺著。
“醒了?”印風眼皮微微顫了顫,任非雲站到了床邊。
印風微微睜開眼,眼膜被過亮的陽光刺激出了許多淚水,然而任非雲此刻站在了他身側,替他遮擋住過於燦爛的陽光。
“我渴。”印風嘶啞的嗓音幾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