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龍一腳踩在印風臉上,使勁碾了一把後,淡淡地問,“怎麼樣?疼不疼?”
印風在他鞋下,麵皮生疼,卻生生忍住了不答話。毒龍於是吃力地繼續往前走了兩步,一腳踏在那傷口上,繼續碾起來,這會他倒笑了,陰測測地笑容籠罩了面龐,他語氣柔和地問,“疼嗎?”
印風痛苦地閉上眼睛,全身止不住地抽搐,想答話也答不出來了。
這時門口一人不急不緩地走了進來,他揮了揮手將一群保鏢樣人物留在門外,自己則是推了推眼鏡,面容和藹地踱至印風面前,彎了腰仔細打量,而後他抬頭問毒龍道,“這就是印擎天的兒子?”
印風半邊臉頰上雕刻般凝固著骯髒鞋印,嘴唇泛白,面板也是慘白,閉著的眉眼秀美精緻,筆挺的鼻尖微微隨著呼吸起伏了,像一隻瀕臨死亡的白狐。
毒龍收了腳,在地面上蹭了蹭鞋底,拉出一道道血印後,收回了腿,道,“是。”
鄧明勝和氣融融地笑了,起身面對著毒龍道,“你沒見過他父親,真是一點都不像。”鄧明勝抬起手指在空中比劃一下,“他父親是國字臉,三角眼,這差別真大,要不是事先知道,我真認不出來。”
毒龍不答話,沉默地站在印風身邊。
鄧明勝蹲□,扶了扶鏡框,他想伸手捏住印風秀挺的鼻子,然而看了看他鼻側染著的汙泥印,他又立即放棄了這個想法。鄧明勝笑得簡直像個慈父般,“小印?說起來,我和你爸爸是同僚呢。你爸爸有沒有什麼遺留下來的東西在你那裡?我可聽說那東西幾近輾轉,現在又由你保管了。”
印風這時驟然睜開眼,眼中精光聚斂,刻毒得淋漓盡致。鄧明勝的樣子落在他視網膜上已經十分模糊了,然而他知道這人就是鄧明勝,所以目光越發地兇狠,幾乎要活生生從鄧明勝身上剜出一塊肉來。
鄧明勝怔了一瞬,隨即啞然失笑,他轉頭對毒龍道,“呦,你逮回來一匹小狼啊。說是他被任非雲那人搞過?”鄧明勝自言自語般發問,“印擎天的兒子竟然是鴨子出身?”
印風想活著,所以他並沒有賭氣回嘴,但是心理活動是止不住的,於是他很不屑的想,我當年那算是情投意合,而你才是標準的鴨子出身。
鄧明勝語笑宴宴一番,直起身對毒龍和藹道,“看來這小東西不大肯和我交流,那換你來說吧,動作溫柔點兒,可別把人弄死了。”
毒龍盯著鄧明勝慈祥的神情,忽然覺得有些心寒。
待得鄧明勝離開,毒龍喊了一幫人進來,將印風雙手反剪到背後,用手銬鎖了起來。印風失血過多,只覺眼前白光一片,根本無力反抗,兩手背在身後,他側躺在地上,一副荏弱不看的模樣。
毒龍忽然笑了,抖抖索索地摸了根菸點燃,他在燈火通明的房間裡覺出一種勝利的快感——這個人,終於匍匐在了他的腳下,奄奄一息。這個認知讓毒龍跟打了興奮劑一般激動起來,他上前一步抓住手銬中間的扣鎖,想要一舉拎起印風,然而手腕上一陣脫力感傳來,他那手一抖,連手銬都抓不穩。
毒龍盯著手腕看了半分鐘,忽然奮力對著印風腹部拳打腳踢,神情狂亂地嘶吼道,“你他媽怎麼不死!怎麼還不死啊!”
印風覺得自己成了狂狼裡的一小葉扁舟,幾乎要被兇猛的浪潮砸死了。他眼睛眨了眨,卻是一片發黑,終於因為失血過多而失明;在拳腳相加下,印風吐了口濃血,然後便在那劇痛裡失去了知覺。那暗紅色凝聚在地,幾乎是血漿的模樣。
鄧明勝留在門口的幾名手下立即進來動作霸道地扯開毒龍,但口中依然恭敬道:“龍哥!鄧先生讓我們看著您,還請擔待些。”
毒龍看了看那兩名黑西裝,又瞧了瞧瘋死過去的印風,痴狂的表情才終於褪去,他跟那兩人打招呼道,“真是抱歉,有點失控了。”那兩人並不應答,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毒龍端了張小板凳,安靜地坐到牆角,一邊抽菸一邊笑,看著蜷縮在中央的印風,毒龍覺得幸福極了,成就感好似吸毒一般,跗骨蔓延,讓他通體舒暢。
後半夜,印風開始渾身止不住地抽搐,四肢像是浸泡在冰水裡許久,沉重而陰冷,他廢力地呼吸著,心率的失衡幾乎要讓他失禁,然而卻什麼也尿不出。
毒龍將凳子拉近一些,凳角在空曠的房間裡摩擦出刺耳的“吱嘎”聲,然而印風聽不到,他的四肢都開始僵硬發青,意識一片混沌,呼吸滯澀。
毒龍坐在凳子上,彎下腰輕輕地問,“你這是要死了?”
這個發現讓他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