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慘白著臉道,“他媽的……疼啊……”
鍾明彎下腰親了親印風的嘴角,拉著凳子坐在床邊,緊握住他的手道,“沒事啊,我在這裡呢,疼了就叫兩聲,沒事,我陪著你。”
印風虛弱地喘著氣,開始折騰人:“我渴。”
鍾明去倒了一杯溫水,也不用吸管,直接嘴對嘴地餵了一口。
印風嚥下了,繼續道:“還渴。”
鍾明又餵了一口,印風哼哼了兩聲,又道,“很疼。”
鍾明臉對臉摩挲了下,輕手輕腳地給印風順了順胸口:“沒事沒事了,我在這裡,餓不餓?”
印風不餓,但是此刻他身體不舒坦,十分希望能折騰得鍾明一起不舒坦,這樣他就舒坦了。於是他艱難地點點頭,盯著鍾明道,“我餓,你餵我,用嘴巴。”
“啊?”鍾明端碗的手在半空凝滯片刻,頓時回神,“好好,用嘴。”
鍾明用嘴巴哺乳般餵食,這行為幾乎有些變態;但唇齒相接時,印風沒有絲毫噁心黏膩感,他近距離地觀察了,驟然發現鍾明眼下發青的兩圈。印風盯著他,舔了舔唇,“我不吃了,你親親我,然後你去睡覺吧。”
鍾明正喝了一口粥含嘴裡,聞言嚥了下去,乖乖地俯身親吻對方。他怕壓到印風,便用雙手將身子撐得高高的,唯獨把腦袋伸著向下,不停地輕觸印風的嘴唇,這個姿勢,滑稽而又真誠。
印風鼻子發酸,醞釀了好一番,千尺高的英雄漢瞬間被繞指柔化了生冷的心,他近乎矯情地問:“你愛不愛我啊?”
鍾明仍舊是那俯臥撐的艱難姿勢,答:“我愛你啊。”
印風吸了鼻子,身下氣管被牽動,疼得皺起臉,他扭曲著面龐說:“他媽的,矯情啊。鍾明,我疼啊。”
鍾明維持著姿勢,頂著印風的鼻尖,“我陪你,疼就說出來,我和你說說話,別想就不疼了。”
鍾明坐到一旁,拉著印風的手,摩挲著他的手指甲,道,“我給鄧明勝做了一筆假賬,兩百萬,把任家的白粉生意漂了,數目金額也全歸在鄧明勝身上,他貪汙加販毒,被控告拘留了。”
印風眼睛一亮:“這麼厲害?你有這個本事?”
鍾明微微低下頭,避開印風的目光,“他兒子貪心,我們舉辦的抽獎活動,我給他造了假名額,吳經理幫我出面,說那一等獎是給鄧書記的心意,鄧濤就收下了,任家出了兩百萬,加上以往販毒的記錄,鄧明勝徹底倒臺。”
印風閉著眼,疼痛已經緩去,聽著聽著便睡著了。
鍾明湊過去在他臉頰邊附了一個吻,很認真地自言自語道,“我愛你。”
貪汙鄧明勝有辦法解決,然而販毒是無論如何不能迴避的了,法院的判決很公正,直接便是槍斃,鄧明勝的幾個門徒想盡辦法,甚至退而求其次,指望將那罪刑換成無期徒刑,然而都不得法。鄧明勝這回,是死定了。
沒有人再提過這個人,槍決那天,印風坐著輪椅被推進了龍泉——他大傷未愈,走路依舊不便。
鍾明推著他走遠了,任非雲便在身後的車裡閉目養神,任念風在一邊端端正正地坐著,實在忍不住了,問道,“爸爸?叔叔是去看叔叔的爸爸嗎?”
任非雲閉著眼睛仰靠在後,答:“是的。”
“那叔叔的爸爸呢?”
“不在了。”
“去哪裡啦?”
“去……你不要問這麼多,這都不是你該問的。”
“哦。”任念風低下頭,“我知道了,父親。”
任非雲睜開眼側頭看了看,見小鬼一半側臉面無表情,忽然伸手將兒子摟住,拍了拍任念風的肩膀。
小鬼在父親的胸膛前身體僵硬,受寵若驚。
印風在墳前夠著腰,忍痛摸了摸墓碑上的相片。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倆人一站一坐,在春日的暖陽裡靜靜地杵在墓碑前。最後,印風嘆息般道,“爸爸,我走啦。”
微風吹動不知名的野草,齊齊向著一個方向彎下了腰;鍾明推著印風邊往前走邊道,“今晚喝竹筍排骨湯,我媽燉的。”
71、結局…2 。。。
兩個月後,印風出院,六月天裡,正是春裝輕薄的好天氣。他先去疊影收拾了一番,繼而將衣服一股腦塞進鍾明的別克車裡。
鍾明神色匆匆地打了幾個電話,不時朝外張望。
印風在疊影門口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轉頭拍了鍾明的腦袋:“你幹嘛呢?外面掉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