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錯,他是聽我的請求才會……”話沒說完便聲音哽咽,接著大踏步跨上二樓停屍間,推開那間唯一亮燈的門,裡面只有一具長幅的白布蓋著的屍體,蕭騰走過去捏著一頭,遲遲不敢掀開,隨後趕來的黃SIR抓住他的手腕,看著他的臉搖了搖頭。
“你有心便好,但如今實在不適合自我懲罰,徐衍為了理想捐軀,他當初做選擇也不單是因為你的請求,況且你自責也沒用,如今更重要的,是完成他的遺願,徹底剷除那些害死他的罪犯。”
蕭騰卻是輕輕掙脫黃SIR的手,慢慢把白布拉開一角,但只看見徐衍的頭便不忍再繼續了,“他身上有沒有留下什麼,記號或紙條什麼的。”
黃SIR搖了搖頭,“應該是事出突然,他沒留下什麼,你是他的聯絡人,他聯絡過你嗎?”
蕭騰也搖頭,他心裡想,殺人後拋屍棄海,手法又幹脆利落,這下子連動手的人都查不到了,這群渣滓真是讓人恨之入骨,雖然事情一定與九龍會有關,但自從新會長上任,九龍會出奇的安分,預料中的混亂一點都沒出現過,當真是讓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看過徐衍,開車回家時,蕭騰不免想起以前的舊事,他和徐衍在軍校認識時,徐衍的成績便已經是頂尖的了,不過雖然他各項成績都很好,但卻不喜歡當警員,就算畢業之後也是想辦法轉作文職,這幾年內蕭騰一直與徐衍來往,從某個方面來講,他也是蕭騰的偵探顧問,但好幾次邀請徐衍來本部共事都被拒絕了,這一次臥底的工作,蕭騰並不打算問徐衍,卻是徐衍打過電話來,邀請他出去,那一晚已經是很深的夜了。蕭騰到現在還記得那晚的月光,萬家燈火熄滅後,從住宅區到街心花園,一路上燈光都是渺渺的微弱的黃色,並不比冷澀的月光亮,直到步入陰翳的花園涼亭,就只有從樹葉的罅隙中透過的慘然的幾束月光將地面照亮一點,蕭騰應約到達這裡,環顧四周都沒有看見徐衍,到後來才聽見漸近的腳步聲,身著白色西服的徐衍儒雅俊逸,從暗漆漆的林蔭道中走來,彷彿全身淡淡發出一抹光亮。
蕭騰至始至終不知道徐衍那麼晚叫他出來,而且接下這份工作的原因,最後也只怪自己太過自信,承諾了會保徐衍的安全,但最後什麼都做不了。
☆、月下殺手
車開進了著名的紅燈一條街,從遠處望去,一望無際的流光溢彩,都是酒吧夜總會還有深夜俱樂部的燈光,耳邊突然湧進的不合時宜的喧囂讓蕭騰十分煩躁鬱悶,他只把車停在一間大型的俱樂部門口,便沿著人行道,向九龍會總堂走去,周圍經過一群色彩斑斕的青年男女,操著不入流的髒話,吞雲吐霧著與他擦肩而過。
喧鬧只在那群人過去之後,之後便是出奇的寂靜,蕭騰本來便有心事,便沒有注意太多,待走了一段路才覺察出不對來,平時深夜倆三點,這條街上都不會太過平靜,今日卻肅蕭得有些冷意了,蕭騰難得感覺緊張,急匆匆便向來路返回,這時已經聽到遠處響起轟鳴的馬達聲,伴隨著斷續的槍鳴,漸漸由遠及近,道路上一排蒼白的燈光亮瞎人的眼,車輛像激流一般湧了過來,蕭騰不及迴避,為首的那輛黑色佳得利似乎是因為看見他而慌張迴避了一下,馬上便被尾隨的其他車輛包圍。蕭騰心絃一緊,這次真是運氣奇差,遇上了幫派火拼了嗎?
如果是平常,即便是警察,勢單力薄之時,此刻也應當是佯裝惶恐趕快逃離現場,再謀打算,但今夜的蕭騰心裡憋著一肚子火,竟然動都沒動,看見從包抄的那隊車內下來一個大佬一樣的人物,走上前亮出了證件:“香港特區警察,你們這是要幹什麼,聚眾鬧反嗎?”
“嘖,蕭督察,今日是幫會內務,也就是黑吃黑你懂不懂,奉勸你別管這檔子閒事,否則你能不能全身而退我可不保證!”說罷,他便指示後面的小嘍嘍,一群人或持槍或端著刀,無一例外的小心翼翼靠近那輛黑色佳得利,看到這個情景,那個大佬裝扮的人破口衝他們大罵,“一群衰仔,他就算是個老虎,現在也拔了牙成了田雞,還怕他幹什麼!”
那群小混混才大悟,互相看了一眼,一鼓作氣衝了上去,只見襯著人多混亂,有人從佳得利中扔出了幾個煙霧彈,接著響起機槍掃射聲,蕭騰聽聲立刻低□體躍入車後,隨手也掏出佩槍,透著濃濃煙霧看雙方戰況,偷空打電話給上司李鳴英,心裡才後悔剛才衝動了。
後來槍聲越來越遠,蕭騰才從車後出來,尾隨著那群混混,兜兜轉轉進了一條小巷,人群在一箇舊工廠中被分散開來,此時槍聲已經稀疏,只陸陸續續得還會聽見人在臨死前的尖叫聲,這聲音在黑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