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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省三擦著眼淚鼻子,斷然開言糾正道。

“好好,聽您的,起碼兩個以上。我把手裡那倆錢兒,全做成代孕的孫子,給您領回一串來。”祁思源忍俊不禁的哄著,挽著老爺子拐彎往回走。——祁省三顯然不是那類幾句好話就被糊弄的:“少跟我臭貧,你小子要把這身力氣用女人身上,我現在早就孫子孫女一大堆了。”

祁思源一聽索性把臉一沉:“您這話跟我說說就成啊,不許再朝璋璋一通胡勒去。要不是陰差陽錯,人家小孩現在正經是戲曲界的臺柱子,可比您兒子耀眼呢。”——祁省三聽罷又搖搖頭否定:“不準讓他去演戲,戲子多情,婊子少信,這是在論的。偏就是這兩類行當裡的人不消停。老祁家自古就有家規,男孩子不許到這類行市裡去撈營生。你讓他記住了!敢去唱戲,我砸斷他的腿。”

父子兩個回到家中,和緩的表情把小勤務員們高興的不行,又是誇讚‘還是有兒子能得濟’,又是羨慕‘老爺子後福綿長’。祁省三被哄得氣順心順,堪堪把假牙都笑掉了,催著祁思源趕快給孩兒們發紅包。

這時蔣敬璋正在樓上,祁思源生母的照片前,聽蕭正講曾經傷感。

祁母名叫鳳伊源,生前是縣上的老師,被打成臭老九、地主狗崽子下放在小鎮掃地。從祁省三認識她時,就是一頭怪異的毛短髮茬;一旦留起來就會被造反派剃成狗啃的陰陽頭,鳳伊源到死都沒留起一整頭的頭髮。孩子顯懷之後,鳳伊源被掛著一串破草鞋、由人押著在小鎮上挺著肚子掃大街。祁省三在孩子出生前被上面帶走了,一去之後音信全無。有人說是拉去野崗子直接槍斃了。鳳伊源就跟蕭正跑去找屍首,一個個土坑挨著扒;終因悲憤驚嚇、極度疲勞把孩子生在土崗上,最後只看了孩子一眼就走了。祁省三為紀念這位患難之妻,為兒子取名叫思源。

鏡框裡的照片是翻拍的,舊照片一直放在祁省三枕邊。祁思源的眉眼緊隨其母,尤其是笑著表達質疑時,和照片中的目光眼神如出一轍。

“天棚魚缸石榴樹,先生肥狗胖徒弟。”祁思源奸笑著壓在白斬雞似的徒弟背上,上下其手。“明天一早給老爺子敬杯茶,真的假的改口叫聲爹。老爺子說,正月十六擺桌席面,給咱倆把事兒辦了。”一邊說,一邊拉過一隻紅枕頭塞在蔣敬璋身下,兩手圈向前面就把狐狸腿掰成兩分,摸到了兩丘好肉的逢兒就往裡摳。

“呀···您要點臉行嗎。門還沒關呢!”徒弟被身上這個沒德行的師父,臊的直把頭往枕頭下面鑽。——“這是老規矩,得讓他們···甚至是讓祖宗聽見,老祁家爺們兒···是管用的!”腰間叫力猛一挺,頂的狐狸把頭壓在枕頭上,嗚嗚的開始罵狗屁祖宗,純粹一群聽窗戶根兒的老不正經。

不知罵到第幾代祖宗時,狐狸捏到枕下的紅包,媚眼如絲的瞟了一眼祁思源,好像困勁兒剛上來。蹭著肉說咱倆打個商量,讓我也上你一回···然後祁家祖宗就繼續被拎出來點名了。

吳老太太在元宵節之後,就堅持跟著京劇團先期回國的演員飛了回來。宋振中抽時間趕回來,盯著在雷金納德酒店附近,定了一處二手的三室一廳,蔣敬璋上班坐車半小時就到。按老太太的意思,只把房子做了簡單粉刷整修,把原處老太太用慣的傢俱搬到新址。

宋振中關照祖孫倆住進新家,就趕回外地工地去了。祁思源更加有了逼迫徒弟加班的理由。“端人家的飯碗,就得給人家賣命”,好幾萬的紅包,不是白拿的。氣得徒弟跺著腳罵操蛋,說我陪你睡了那麼多回,還沒找你要工時費呢。祁思源就回罵小狐狸崽兒要造反。

熱熱鬧鬧到了開春,吳老太太說要自己活動活動,適當回舊處看看多年的老鄰居。蔣敬璋拗不過她,每次都給司機寫好了路線、緊急聯絡電話,看著她打車走。幾次之後老太太嫌浪費,自己買卡坐公交車去。蔣敬璋還是拗不過她,就利用週末休息陪她坐公交回去。祖孫倆無疑又成為那條路線上受矚目的景緻。

三月中旬曲阜分店建成驗收合格,蔣敬璋也接到任務,和幾位部級經理一起去到當地,進行人員招聘培訓,為期一個半月。蔣敬璋不好去提拉師父,只好對著姥姥千叮嚀萬囑咐,讓她等吳筱梅回來,就跟閨女去住;千萬別自己坐車到處跑。

吳老太太對自己的身體很自信,女兒、外孫不在眼前,她自己悶得慌。還是經常回到老住處去尋老鄰居們解悶。

這天同單元門的老姐妹告訴吳老太太,讓她最近這段時間儘量別回來。去年來小區鬧事的母女倆,這回剩了一個女兒,在這個小區租房接客幹起了暗門子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