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季明澤不知為何心裡鬆了口氣,仍是不動聲色的問著有些臉紅的魏宇翰,“那……你希望有個後媽了?”
“反正我也大了,如果爸爸他願意的話,我是無所謂……”
“誒?小叔,這樣你幫我問問看我爸爸,你和他關係那麼好,他肯定會告訴你的,”魏宇翰撲閃著一張樸素的臉望著季明澤,“至少我得知道。”
“那好啊,”季明澤隨意的將髮梢撩到耳後,伸出修長的手指在男孩的臉龐上俏皮的點了點,爽快的答應著,“那如果你高考順利的話,我就幫你的忙。”
“怎麼這樣……”魏宇翰有些嘟嚷著嘴,“可我現在就想知道……”
“嘖嘖……男人太婆媽可是找不到老婆的,”季明澤故意有些姿態般說道,“先考試,以後可不準晚歸了,一摸的成績出來後,小叔再請你吃海鮮。”
“隔……”
魏宇翰揉著滾圓的肚子,打了好幾個隔後終於滿足的向季明澤揮揮手,“小叔你真好,下次再過來吧。”
季明澤隨意的朝他點點頭,看著男孩一蹦一跳的遠去背影,“剛吃晚飯,慢點走!”
男孩轉過身來朝自己做了個大鬼臉,然後很快的消失在校園裡。
季明澤眯著眼睛轉過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隱約間的笑容有冷意,眉宇間卻盡是洞悉一切的自傲感,只是那間或中還能發現少許的蒼涼氣息。
每一個人的成年都等同於一次劫後餘生,或許抬頭仰望,天空很陰霾,鴿群很惆悵,桂花很俗氣,而這彷彿是個象徵,成年時需要選擇的十字路口,一條通往當今的繁盛,另一條路通往昔日的落寞。
季明澤知道自己註定要成為那個被憎恨的人,只是真相大白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能為自己而悲傷,但他從已經破釜沈舟的那天開始,就沒有抱過任何自己能僥倖在這場龍捲風裡最後留存的希望,並且還能活到那個用有魚尾紋的眼角微笑,用有唇紋的嘴巴親吻的年齡。
魏延和看看時間,思量著這個時候學長應該會在辦公室裡,便往心外科走去。
樊朽池剛剛開了一晚的會,早上又上了兩臺手術,已經頗為疲憊的他走進自己的個人辦公室用冷水洗了把臉,春日的水還帶著些許寒冬過來的刺骨,剛好在鏡子的另一端映出自己有些憔悴的無神雙眼。
他是真的累了,似乎在旁人看來他是如此優秀的外科醫生,子承父業,完美無缺,但這沒有假日沒有娛樂一般的光環下的無趣而辛苦的生活,又是有幾個人能瞭解的呢?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響,“學長,我可以進來嗎?”
“小魏,進來。”他聽出來人,將毛巾放回原處,走出衛生間。
“學長你在啊,”魏延和善意的笑笑,“今天會很忙嗎?晚上要不要來家裡吃飯?”
“小翰是不是快考試了?你就先忙他的吧,或者,有事?”樊朽池示意對方坐下來,看著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又是那臭小子?”
“他把手指弄傷了,我昨晚幫他包紮了下,但是就怕會有什麼別的,你也知道……”魏延和壓低了聲音,“雖然是左手,但做他那一行,有個什麼後遺症就麻煩了,學長您能幫忙看看麼?”
良久,樊朽池走進辦公室的衣架,重新穿上了那件白袍,父親留下來的這件醫師袍的年代有些久遠,很多邊角的褶皺都凸顯了出來,變得有些毛毛刺刺,洗得次數太多的緣故,也有些掉了顏色,白得有些晃眼,但某個地方還留有一些細小的無法洗去的汙漬,但每次只要一披上這件白袍的時候,似乎內心感知以及某些視野的開闊就會變得不同。
魏延和最為敬重的,就是樊朽池的這一點。
那雙修長而整潔的雙手,加上精湛的醫術,以及責任心和耐心,很多人都說,這樣的人天生就是外科醫生的料。
披上醫生外袍的樊朽池,更加襯托出那種成熟而穩重的氣質了。
“晚上,我想吃學弟親手做的紅燒肉。”眨巴了下嘴唇,滿意的看見魏延和很快的笑開。
《蜉蝣而上》11
“喲!樊主任,又要麻煩你了?”酒吧裡昏黃而閃爍的燈光襯得季明澤的笑容很賤,誇張而放蕩,伸手就要去抓,被男子半路中途打了下來。
“季明澤!”一旁站著的魏延和忍不住出聲阻攔,轉而好脾氣的回過頭對樊朽池歉意的笑笑,“學長,你別在意,他就是這樣肆無忌憚!”
“上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