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邵微微一怔,他看到季陽向他點頭示意,臉上也浮出了淡淡的笑容,依舊帶著不易察覺的挑釁大步走上前。
夏沫靠在病房外面的長椅上,雙臂環抱著肩,輕閉著眼睛,看起來還沒有醒過來。
“楊先生,你昨天不應該就這樣把夏沫扔在這裡,他這個人看起來非常聰明,也確實會做很多事,但情商幾乎等於零。在面對他重視人的時候,他會變得沒有常識,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季陽嘴裡似乎在責怪,但語氣中絲毫聽不出這個意思,彷彿只是在平淡地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楊邵看著季陽的外套搭在夏沫身上,心知這家醫院患者太多,很多病人不得不在樓道里安放的床位上接受治療,所以夏沫昨晚其實沒有棲身的床位。再加上夏沫又不願離開傷者,所以才在這裡熬了一晚。
這的確是他疏忽了,他應該考慮得更周全一些。
不過楊邵明白季陽的意思其實是在告訴自己,如果換作是他,肯定會讓夏沫不會受這份罪!
眼見季陽看向夏沫的眼中滿滿地溢著心疼與痛惜,還伸手溫柔地撫過熟睡中男子額邊的髮絲,楊邵知道對方這些外露的情感和舉動似乎在更進一步地指責自己的無能,甚至還在暗示沒有人能代替季陽照顧好夏沫,他心裡頓時感到非常不是滋味。
季陽和夏沫 第六章
“抱歉,這次的確是我大意了,以後我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失誤。”楊邵的風度仍然很好,淡然一笑之後,抿去了眼中的不悅。
“話說回來,楊先生的行動力挺快的呀,又這麼巧在這裡出差,難怪這次夏沫承了你如此大的人情。”
“季先生,你的動作也不慢。這麼快就找來了。”
“那沒辦法,我接過夏沫的電話之後就聯絡不到他了。幸好我知道他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如果外出肯定會向學校請假。所以問過李校長知道了他母親的事,又問了警察局與機場還有當地醫院的幾個朋友,這才查出他的行蹤,並請了最好的醫師連夜乘機趕來。”季陽輕描淡寫地說著,好像根本不覺得這樣做有多難,但同樣做過這些事的楊邵卻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如果季陽不是和他同樣有人脈也有一定的社會地位,那麼對方現在應該還遠在一個角落裡抱著行動電話,哀嘆被主人無情拋棄了吧?
正說著,夏沫好像感應到了什麼睜開了雙眼,他看見氣定神閒站在他身旁的季陽,臉上居然沒有露出絲毫詫異的目光,好像早已知道這個男人會很快出現在他的面前,根本沒有追問季陽是怎麼趕到的。
注意到這個小細節的楊邵心臟微感疼痛,因為他自認目前還不能讓夏沫對他產生同樣的感覺。
“沫,你醒了?要不要先梳理一下,再來見見我請來的這位王醫生。我昨天託朋友問了這家醫院負責伯母的主治醫生,知道了她的病情後特意請來這位腦外科的名師,王醫生。相信他絕對能夠提高手術的成功率。”
夏沫淡淡看了季陽一眼,神情不喜不怒,似乎覺得對方具備這樣迅猛的行動力才有資格當他的僕人一般;他現在心繫母親的病情,居然暫時沒有發作,似乎也不願在這個時候追究季陽和楊妤去外地旅遊的事。
“抱歉,我不知道你昨天找我是為了伯母的事。夏沫,請相信我,我事先並沒有和楊妤約好,我確實是和幾位平時要好的客戶去外地放鬆的。在出發前,楊妤正好也說要去那裡辦些事,所以我們就一起走了。”
季陽卻很聰明地走上前,壓低聲音主動向夏沫彙報情況,“我們在那裡分開活動,不過是她的事辦完了才順便過來和我們一塊玩的。請你一定不要多心。”
“我現在沒有時間和你說這些無聊的事,你想和哪個女人出去玩也不必專程向我請示。”夏沫說著站起身,向季陽推薦的王醫生點了點頭了,“謝謝你特意前來。”
“夏沫,真是巧了。我昨晚回去以後同樣託了住在附近的朋友尋找到一位孫醫生,他從醫多年也是腦外科方面的專家,對骨科還頗有研究。所以,我想他是為伯母主刀的最佳人選。”楊邵嘆道:“可惜季先生同時向你推薦了別的醫生,我似乎做了多餘的事。”
“哪裡,楊先生也是為了朋友著想嘛,我想夏沫不會責怪你的。”季陽替夏沫說著客氣話,楊邵回以一笑。
這兩個男人表面上客客氣氣的,但都沒有提出送自己請來的醫生回去,看來是存心較上勁了。
這種尷尬的場面也讓季陽和楊邵各自帶來的名醫感到進退兩難,因為他們的從醫年齡差不多,在醫學界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