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辛辣的白酒,吳真喝了一口,但池濤把酒飲盡。
這一頓飯,兩個人相談甚歡。
吳真看著池濤再次洋溢起青春的笑顏,他能感受到池濤的成長,雖然磨礪如此深刻,但他相信,這些天的絕望與惶恐,池濤會永遠銘記在心。
酒過三巡,丟下滿桌殘羹冷炙,兩個人離開餐廳,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吳真突然變得寡言,池濤說著往事,他們曾經的歲月。
像是,前世的記憶,那時的池濤,那時的吳真。
那時,沒有沈為,所以,沒有人提起他。
吳真有些入神,今夜,也似許多年前,沈為不在他們面前。
他和池濤離的這樣近,肩膀並著肩膀,如果拍成照片,沒有另一個人的身影在他們中間。
或許真的是醉了,吳真突然覺得茫然,他聽不清池濤在說什麼。
直到,池濤蹲在他身前,握住他的手,深情的眼神痴痴地凝望著他。
“忘記以前,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池濤親吻他的手指。
吳真的目光落在池濤的面容上,又像是透過他,看向很遠的地方。
忘記,從前,抽掉中間的兩年,用一個人,抹去另一個人曾經的存在,是嗎?
但是,有沒有誰,去掉鐫刻在石上的字跡,用一塊橡皮擦,即使,是最好的橡皮擦。
吳真怔忪著長久不語,池濤突然抱住他,嘴唇灼熱地覆上去。
他被池濤壓到在沙發上,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吳真僵硬地沒有回應,也沒有反抗。
身上的人,是他虧欠良多的人,本來他欠他的,就已經很難償還了,後來,又欠他一條性命。
池濤的鼻息紊亂,舌挑開他的齒關,伸進去,用力地翻攪。
不顧一切地挑逗,池濤的親吻熱烈。
手指解開吳真襯衣的紐扣,一顆,一顆。
(二二七)
吳真一動不動的躺在池濤身下,疲憊,倦怠,緊閉的雙眼,睫毛微微顫動著,予取予求,但像是再無一絲生氣。
沿著耳畔,鬢髮,順著脖子向下,滾燙的嘴唇印在吳真清秀的鎖骨上,“吳真,”池濤喚他的名字,聲音沙啞低沉。
吳真的手臂放在身側,手死死攥著沙發的布面,吻著他的身體,池濤緊緊握住,那隻手,冰涼徹骨。
更動情地挑逗,池濤沉醉地啜吻著他的胸膛,“吳真,我愛你。”
吳真的雙眼終於睜開,目光遲緩地投向池濤的方向,眼神如一潭凝滯的死水,分不清是悽然,還是絕望。
目光跟他在空中對撞,池濤迫不及待地再次吻住他的嘴唇,火焰般的熾烈,冰一般的寒涼,兩種極端的對比鮮明。
“吳真,”嘴唇膠著在他的唇上,池濤再次叫他的名字。
身體緊貼著吳真的身體磨蹭,難以壓抑灼燒的欲焰,池濤把他抱得更緊,一隻手掌托住吳真挺翹的臀,用力的揉捏,像是要把他揉碎,再熔進自己的身體。
跟他融為一體的渴求那麼迫切,但懷中的身體更加僵硬,先是僵硬,而後輕輕地戰慄起來。
池濤一手解開吳真的褲釦,拉開褲鏈,手掌伸進內褲邊緣的時候,像是觸了電似的,吳真突然握住他的手腕,一個翻身猝不及防地把他摜倒在沙發旁的地板上。
像是當頭被澆下一盆冰水,慾火熄滅在瞬間,池濤轉頭看著吳真,吳真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顫抖的手拉好褲鏈,把褲釦扣上,又一個一個扣好襯衣的紐扣。
池濤站起來,跟吳真面對著面,但是,許久,吳真的目光才聚焦在他的臉上。
“我……還是不行。”吳真垂下眼簾,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池濤的手伸向吳真的臉頰,“你不想在下面,我可以……”
話只說到一半,手指將要碰到頰邊,卻被吳真側頭快速地躲過去。
手僵在半空,最後一絲希冀幻滅的須臾,同時騰起怒火滔天,池濤不顧一切地嘶吼出口,“你在給誰守節?”
吳真身形微微顫了下,池濤突然用力握住他的雙肩,“你愛我嗎?”
沒有回答,吳真把頭偏到一邊,濃密的睫毛低垂著,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眼神更是看不分明。
池濤雙手狠狠地收的更緊,像是要把吳真的骨頭捏碎,“那你愛沈為嗎?”
他的質問聲色俱厲,但都只是石沉大海,絲毫得不到吳真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