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了八年前的我。
太陽的樣子很雄偉,皮毛光亮,烏黑的眼睛,烏黑的鼻頭水靈靈的,看來被侍候得很好。
只是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將車鑰匙收好,收回視線,邁開腳步,向地下停車場的出口走去。
走過他身邊的時候,他抬起了頭,曾經眼尾上挑的眸子如今拉長成一個狹長的菱形,黑眉整齊,鼻樑挺直,曾經飽滿柔軟的嘴唇長出堅硬的稜角。
這是個男人,我很熟悉,也很陌生的男人。
瑪莎明天要帶著孩子過來了,我要先去休息,明日去接小公主的飛機。
他沒伸手,沒說話,只是扔掉手裡的煙,跪在了地上。太陽嗚嗚的叫了幾聲,疑惑的看看我,試探著湊近過來聞聞我的褲腳。
地下車庫裡沒有人,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太陽委屈的嗚嗚叫著,站在我身前抬起頭,快要落下淚來一樣的黑眼睛令人心裡揪痛,往事一件一件壓過來,胃一抽,胸口發悶,我試著鎮定情緒,半晌,伸出手摸了摸等待著的太陽大腦門,它快樂得吠叫一聲,扒上我的大衣。
原佑跪在一邊一言不發,我拍了拍太陽的頭,它懂事的坐在一邊,看我就要離去,忍不住嗚咽出聲。
背後傳來原佑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懾人的磁性,他輕輕的喚
“楓哥”
這兩個字,就像被日叫也叫,在唇齒間不停的翻滾吞吐,帶著太多的思念和情緒,入耳驚心,在我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停駐了腳步。
“我錯了”
頭頂的燈光太強烈,我有些頭暈耳鳴。充滿痛楚的聲音不斷傳來
“我日後再也不敢了,我能跟別人和睦相處。。。。梁哥,你還要我好不好?我們回家好不好?”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不好。。。。。胃開始隱隱作痛,呼吸困難,我頭也不回的快步離去,身後再無聲息。
13
13、直面誘惑 。。。
腳下深深淺淺,勉勵在電梯裡站直,眼前全是雪花紛亂。
我不該見原佑。
我甚至不要再想起他。
他就像是一道閘門,關住我所有的被背棄的屈辱,憤怒,難堪、落魄和令人惱火大的愛。如今這些太過激烈的羞憤折磨著我脆弱不堪的身體,我不堪重負,好像隨時就要死掉一般。
我本來已經好好的生活了。
我有妻有子有事業,有資產有房子有商店,我能給父母安靜恬淡的晚年,我能給妻子女兒一個溫馨幸福的家庭,我也能在社會上帶領一群人縱橫來去。
我不再是當年那個眾叛親離,背井離鄉的窩囊廢!
我不是那個刷盤子,修水管,抬屍體,刷馬桶的可憐的被情人拋棄的嫌疑犯!
我恨我的愛。
眼前已經全黑,耳朵轟鳴,膝蓋已經軟了,勉力撐住門框,插門卡,可是手太抖,總也插不進去。伸出食指去摸索也完全不起任何作用。
背後靠過來一個人,貼著我的背,握住我的手,準確的開了門。
定了定神,我聽見自己乾啞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響起,我說
“謝謝”
他沒做聲,將我輕易轉了個身擁住,推開門,整個把我壓在牆上,我聽見嘭的一聲門響,然後的面前有黑影壓下來,一偏頭,冰涼的嘴唇落在臉頰上。
狠狠地掙扎一下,未果,他這兩年變化太大,我有一米八的身材已經不算矮,他整整比我高了半個頭,輕易的將我擁抱在懷裡,男人的身體結實修長,蘊含著蓬勃的生命力。
無端就令人心中暴怒。
狠狠地用手肘撞開了原佑,踉踉蹌蹌的摸到床邊,摸索出床頭的藥,吃下去,閉著眼睛靠在床頭,心跳一點一點的恢復正常,腦袋也清晰起來。
原佑倒了杯水,輕輕的放在床頭,坐在床邊。
屋子裡面很安靜,隔壁開得很大聲的電視機吵吵嚷嚷的傳來女主持故作可愛的傻笑聲,原佑輕輕地開口
“我很想你,想得心疼,睡不著覺”
可我只想離開你,再也不見你。
“我和龔月分手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當年她竟然會威脅東哥去害你。。。。都是我的錯。。。。我。。。。我們七年沒見了。。。。”
他的聲音帶著痛苦的顫抖,嚥下哭音,他沉默了一會兒,努力的開口
“我知道你身邊又有了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