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來了。
帶著這點點的溫柔,我開啟了我和原佑的家門,太陽瘋狂的跑過來,大大的眼睛裡滿是狂喜,西面的窗戶外,海浪翻卷著浪花,一次一次的撲上沙灘。
有些忐忑的坐在白色的沙發上,微微的笑起來。
原佑上午十點鐘回來的,開啟門看見我愣了愣,皺了皺眉
“什麼時候出來的?”
“昨天”
原佑坐在沙發上,向後一靠
“這房子是我的名字吧?”
“嗯”
“你算算錢,我把錢給你,你把東西拿走”
他向前探著身子,雙肘支在膝蓋上,雙手交叉
“還有其他的,你也算算,我一併清了”
原佑今年十八歲了,他的臉上呈現出明顯的男人線條的簡潔硬朗,他的眼睛明亮銳利,鋒利的眉帶著年輕人特有的張揚,這些對我來說,都太過陌生。
忽然想起馬東那一腦袋的白頭髮,突然有些坐不住。
原佑的手機在他手邊尖叫起來,他冷淡的瞟了我一眼,接起來
“嗯,在呢,上來呀”
我想我該走了,但是我卻死死的坐在沙發上動彈不得,十分像一個死纏爛打的老流氓。
原佑站起身來
“這樣,要是你今天晚上沒有地方去,在這裡睡一夜也行”
原佑開啟門,那個我見過的嫵媚的女孩子抱住他的脖頸,兩人肆無忌憚的親吻起來,氣喘吁吁的告一段落,那女孩子側過頭,畫著濃密睫毛和濃長眼線的貓眼瞬間張大,嗔怒道
“小原,你個壞蛋!”
原佑呵呵一笑,摟住她的腰將她抱起來,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
“讓讓”
木然站起身,原佑將女孩壓在沙發上。
太應該走了,可我一直看著,看到他們幾乎赤,裸,糾結活力四射的交纏在一起,才灰頭土臉的獨自離開,太陽嗚嗚叫著叼我的褲腳,可我留不下了。
之後關於星峰財務總監被審查,以及花邊新聞諸般揣測鋪天蓋地的飛過來的時候,我也只有辭職這一掉路可以選擇了,年邁的父母短期內賣掉了自己的大房子,拿出所有的積蓄,託人把我弄出國。
機場明光的地磚上,衣著樸素的父母相攜站立,一起目送著我遠走他鄉。
我衝他們揮揮手,母親忍不住哭了起來,她的頭髮花白凌亂,父親挽著她的手臂望著我
“別太勉強,記得保重”
放下箱子,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進了閘口。
候機室裡大哭了一場,三十而立,我拋下父母,花光了他們一輩子的積蓄。
我誰都不恨,就恨自己。
11
11、逝者太匆匆 。。。
還是首都機場,還是明光的地磚,還是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爸爸帶著釣魚帽扶著母親,轉眼已經七年了,不想說在外面是怎麼樣的辛苦,只是如今年近不惑,受不住飢一頓飽一頓,飲食上要格外注意,否則胃就會疼起來,幾乎讓人直不起來腰。
心臟也不是太好,我很少自己拿著行李,都是小助理在一邊拎著。
在德國的第四年,我混出了個溫飽,把父母接出了國,後來遇見了瑪莎,再後來有了小公主,她現在兩歲了,和爸爸媽媽不怎麼親,就喜歡爺爺奶奶。
我爸媽不會德語,在那裡住不慣,中國人講究個葉落歸根,這年歲大了,趁著還能坐飛機,一定要回來。不曉得瑪莎是怎麼哄著一覺醒來就丟了爺爺奶奶的梁阿蠻?
王京拎著行李在一邊湊趣
“主任吶,你有想到小公主了吧?這都快中午了,吃了飯再去酒店吧?”
爸爸從後邊走上來
“小王,咱們先去酒店,樑子,你自己找吃的去”
我爸這兩年越發的有領袖風度。
其實這個城市沒有太大的變化,找一個粥店喝點熱粥什麼的,也還是很容易。
這個城市很大,碰見熟人並不容易,在不是目標出沒密集的地方信步走,也許一輩子你們生活在一個城市裡,都會看不見彼此。
電話響起,接聽,梁阿蠻抽泣著指責
“壞爸爸,把爺爺奶奶還來!”
呵,沒有孩子的時候,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這麼一個人,能讓你如此的溫柔,恨不得化成雨水,變成大樹。
梁阿蠻嗚嗚哭泣
“爸爸,求你啦,把爺爺奶奶還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