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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就跟男人做,有什麼錯』,我就說『你非得要跟那個男人做嗎』,他說『不跟他做,難道跟你做?』。

「我就不斷想起他那句話。男人跟男人做,不知感覺是怎樣。於是我變得常常看著戴志,自己出神也不知。終於有一次,我趁他背對著我洗碗時,從後攬著他的腰。他看來頗強壯,但腰間沒什麼肉。他身上沒有半點女人香,我卻有反應了。

「他一望著我,有點疑惑地問我『你做什麼』,我就痴了線……戴志一手擋著我,他說他跟誰做也行,就是不能跟我。我問他,是不是因為我恐同。戴志說這跟我恐同與否沒關係,跟我的外表更無關,而是因為……我是龍鳳的弟弟。他說,當年我曾見到龍鳳在小公園幫另一個男人……perform oral sex……那個男生其實就是他,也就是說戴志是造成我今日恐同的原因。

「我先是無法言語。一種熟悉的作嘔感覺湧上來,我有一陣衝動想去嘔。然而,戴志一推開我,我就立刻捉著他,把他壓上牆……我完全解釋不了為何我會那樣做。我只是想起那一個畫面 : 黑暗中我哥含著戴志的性器,頭一前一後地擺動,再往地下吐了一口精液。我很快明白到當年的我,第一反應不是感到噁心,而是站在原地,發怔地望著那一個oral sex的場面,直至一切結束,我才因為驚異而奔跑。

「若我一開始便感到這種行為可怕,我不會看完全場才走。可是,我又不能夠讓自己變成同志,於是才一味否定那個畫面的性吸引力,逼自己去對那種事覺得噁心,逼自己認為那種行為是邪惡。邪惡的東西都有致命的吸引力,taboo是那麼可怕,卻招惹了那麼多人的覬覦……我第一次吻了一個男人,摸他的身體,解開他的褲頭,脫去他的褲子,執起他的性器套弄。他硬了,我也硬了。我倆各自射了一次後,戴志才往我下巴跟眼睛打了幾拳。我連眼也睜不開,卻還扯得住戴志的手。我說他扮清高。他不作聲。自那件事後,我仍試過約他上我家食飯,他都有來,我們試過太多形式……

「有次戴志坐上來,壓著我下身,以一種我從來沒想像過能在他臉上出現的表情,說『既然你不敢讓我插入來,那我讓你來』。我好驚——我驚自己想插入他身體,我驚自己真的會說敢,但我不能變成同性戀的——畏懼壓倒慾望,我踢開他,卻始終說不出『不敢』。我還怕戴志會露出很難看的表情,誰知他摸了摸臉,竟然咯咯笑起來,樂不可支的,像看完一套滑稽的笑片般。我看不得他這種表情,上前擁著他,把他的頭埋在我胸懷裡。他笑起來像哭泣般,他說他太習慣做一個小丑,演荒腔走板的劇情,例如勾引同性上床,再被對方拒絕。我叫他不要再講、不要再講、不要再講……他都不肯。我阻止他,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他全程都沒有攬上我的身體,亦沒推開我……他總是這樣 : 不說好,也不說不好,給你一點implication,但當你將自己交付給他時,他又不肯收。我跟他說,我是認真的。我叫他給我一點時間,我說我一直都愛女人,不可能霎時就……他笑著,問我 : 有幾認真? 比跟阿書一起時更認真? 我講不出口,只是一再擁著他、重複說『我會好認真、好認真』。他沒推開我,只是說 :『你好認真地同我一齊。然後到某一日你受不住睡在你身邊的人是男性,就是找一個女人結婚,再好認真地跟我說 :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因為你不是女人,你無法生孩子,無法在香港跟我合法註冊結婚。』

「昨晚他打給我,說 :『你之前說你好認真,那我現在也好認真地跟你說 : 我不可能跟你一起,因為你阿哥是龍鳳,因為我妹妹是戴書。』我求他給我一個機會,他無奈地說 :『你不需要這樣做。』我說我今天回來C大跟他當面講清楚,『有咩唔巖,就講到巖』,他『嗯』了一聲,就掛線了。

「但我今天一回來,就見他那邊完全清空。」風煙一手掩著眼睛,乾笑起來,聲音變得乾澀沙啞,像一堆刺傷人手的木渣。

風煙說過後,一眼也沒望向陳心。他生活圈子裡必然無人能聽他傾訴,因為他將自己表現為一個沒遭遇過挫折的天之嬌子,不可能向人示弱。又礙於他恐同,將同性戀當成病毒、絕症,一旦發現自己身上也有病原體,他便感到生命被威脅,處於一種死亡的可怖下,無法自我開導。

陳心站起來,踱步到風煙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問他說 : 「然後呢? 你知道我跟戴志的關係,還跟我說這些事,是想怎樣?」陳心笑問。龍風牽聽了,忙不迭掙開陳心的手,看他面容緊繃,呼吸變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