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5部分

大概何清玉說得太高深,陳秋聽不明白,可他也似懂非懂地接受,跟陳心說 :「或者窮也有窮的快樂。現在我想起小學一二年級的事情,覺得那時候真好玩、真有意思,得了一包薯片、五六塊錢,也可以樂上半天的。」

何清玉笑著擁陳秋入懷,說 :「Autumn真是個好孩子……媽媽只有你們而已,但你們不是隻有媽媽。你們的生活可以包含很多很多的人和事,可一個做母親的女人,生命裡就只有丈夫與孩子。」

「那媽媽不是很可憐嗎? 為什麼你的生命裡不能有更多有趣的人和事?」陳秋悶聲說。何清玉卻沒有再說下去。

他們原以為日子會平順地過下去,反正早已習慣生活裡沒有一個叫做「陳三愁」又名「爸爸」的人。可是,在陳心讀中二時,陳三愁跟何清玉攤牌了。攤牌比起show hand需要有更大的勇氣 : 一個人玩show hand,不過是將手頭上的籌碼都推去賭檯,但攤牌卻是將一個人的底牌全翻出來,大家三口六面看清楚對方的牌,連賭一把的機會也讓出去了。陳心很年輕,他是一月初生日的,今年才廿三歲,卻或目睹或參與過幾次攤牌了 : 陳三愁對何清玉說外面的二奶肚裡有餡了 ; 何清玉死後陳三愁和他們兩兄弟在大家樂會面 ; 陶微風在吞雲吐霧中微笑若清風說不可能做陳心的master ; 在下過雨的小公園裡戴志說陳心不再是他的master。

每一次攤牌意味陳心再一次被丟棄 : 一次、兩次、三次……像一個用完的避孕套般他帶著殘餘的精液葬身於垃圾桶裡、像一張抹過鼻涕的衛生紙團他回到垃圾的包容之中、像一隻被玩舊了的布娃娃因被蟲蛀掉而安躺於垃圾站裡。陳心認為做一件垃圾並不孤獨,因為垃圾總是一堆堆的 : 窩在同一個腐敗的地方中,一起發臭、腐朽。陳心有很多伴 : 何清玉、陳秋、陶微風、戴志、陳三愁……

曲意是他的朋友,如一束光一樣明亮,有著植物那種向陽光生長的特性。可惜,陳心的每一個伴最終都會選擇離棄他,而陳心又倒過來離棄更多非同類的人 : 一般朋友、女朋友——因為這些人無法滿足他那另類的慾望。選擇,然後購買 ; 擁有,然後拋棄 ; 再從屬、再拋棄、再擁有,直至找到一個與自己一樣、厭倦了尋覓的人——所謂的「同路人」——方能從這個無盡的迴圈中被解放出來。

「心哥,你累不累?」

「哪種層面的累?」陳心笑得很輕浮,此時身心確實輕如棉絮,好似飄在雲端間,有淡淡的累意,但更有種舒爽,好似跑過三千米後喝一罐冰可樂,躺在跑道仰望藍天。陳心正平仰在床上,感受戴志坐在他腰間的重量,一雙手揉捏著戴志瘦而韌的腰身。竟在寒夜裡撫摸著一具汗溼灼熱的身體,不亞於在夏天吃火鍋,來得不合時宜,又刺激新奇。

「你說呢? 竟然問哪種層面……」戴志兩手撐在陳心身體側旁,軟攤在陳心身上,兩人的身體還有一部分是連結的,埋首在陳心頸窩處悶笑 :「你令我記起中五那時,你教我答essay : 什麼政治經濟社會層面……明明吹來吹去都是同一堆內容,你卻教我粉飾,使它們看起來成為一堆所謂有意義、有point的文字,符合了marking scheme的要求。」

(FIN)

============

作家的話:

有種踩入泥沼的感覺。

其實這文章太沉重,比我最初想的還要沉重,去到一個地步連我都不想再寫下去,但又不想坑。

好啦,其實寫到104回的了,這個預計130回左右完結。

☆、《大志》 75 (美攻強受)

…很久不見,我是墓

…以後儘量規律更新,大概一星期兩次,因為瓶頸位好似克服過來了

…最後,真的很想感謝有不時來這裡看、甚至是投票給我的人,假如真沒人來,我早就棄了這裡

…現在不會棄,要真的棄了,就對不起仍然記得我的人

…不論你(們?)是誰也好,感謝

===========

「marking,marking……」陳心低喃,彷佛忍受不住頸間的熱癢,他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剛剛從晨美邨歸來,他們興沖沖拆開那盒拼圖,梵高的星夜,二千幾塊。陳心教戴志分色塊,將同色調的歸類在一起,將邊框的拼圖先找出來,戴志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陳心答 :「因為邊框的部分跟別的拼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