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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部分

僧人略顯意外道:“小友怎識得貧僧法號?近百載確曾於青州逗留……”

“魔靈?松濤居士那禿驢於青州十二載,竟是在找它?”

蘇伏腦海猛地迴響這句話,依稀憶起,差些為魔靈吞噬的那個剎那,葉璇璣出手相救,以《太陰玄星鎖星劫》護住了他本物,其一眼認出魔靈,還於他識海內留下這一句古怪的話語。

這時引他上臺的修士沉沉喝道:“法會已開始,爾還不速速登柱?”似乎對於他而言,持令者是個真人亦好,是個凡人亦罷,都與他無關,他只是遵守著法會的規矩,讓持有令牌的修士登臺,如此而已。

一切的思緒又都被拉回,蘇伏強制壓下骨子裡透出來的恨意,這時他已無退路,旋即望向石柱之頂,那些個天辰眾星秀,正用著戲謔地眼神打量著他。

“小輩,我看你還是別上來了,我等可以允許你在臺下與我等一同演法……”

有些感覺好笑的修士便發出此言,有些更是滿面譏諷道:“劍齋還真是絲毫不將天道盟放在眼裡,以至於多次邀劍齋出席法會,今次卻遣個陰神弟子來……”

“桀桀……小鬼,盤龍柱雖不算高,亦有數百丈,你上得來?”

此言一出,頓引得諸多修士輕笑出聲,他們修為皆是玄真以上,心境早已超然,是以只輕輕一笑便作罷。

蘇伏沒有憤怒,他滿腦子都是那一份恨意,哪裡有暇去聽他們譏諷。

他漸漸向其中一根空的石柱行去,這是他無法控制的,他怕再停在此地,會按捺不住向松濤動手。待離得遠了,他才勉強按下沸騰的血液與暴躁的心緒。

平日絕不會如此,這個松濤究竟是誰?

蘇伏無法理解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何事,入道以來,他首次誕生了一種不確定,不能掌控的恐懼。

這一份恐懼非常輕微,以至於他並不能真切地感受。

然其心志如鐵,道心無比堅定,生死之間的飄搖,他早已習以為常。

就宛如行走於只容得下一腳寬度的懸崖邊,稍一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下場,是以早也不在意那風颳來得有多烈,那前方又有著甚障礙,後頭又有著甚魔物追襲而來。

刀兵殺伐,風雷雨電,諸般劫數都是考驗修士修行。而魔劫,卻是真界唯一對道基,乃至本物有著莫大威脅的劫數,無相天魔更是劫魔中的最上存在。

蘇伏尚且與之爭鬥,與之拼搏,只為掙那一線生機。

與如下境況,又有何分別?

是以萬千的思慮,萬千的憂愁便盡付與淡淡一笑中,他於石柱十丈外忽然開始往上行走。

其體表倏然有浩然氣湧動,延伸,幻形,他向著上方踏出第一步,腳下便出現一柄由浩然氣化作的飛劍。

在石柱上同底下坐席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他仿似踩著一級級階梯往上,浩然氣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在其腳下鋪出了通天大道。

蘇伏一步一步往上堅定邁動,沒有一絲對幾道的迷茫,對前途的彷徨。

那一份對道的執著與堅定,打動了許多修士,他們本來已開始交鋒,這時便又收回氣場,表示他們認可了蘇伏,認可了這個陰神修為的‘對手’。

於是蘇伏便來到石柱頂上,他向著四方稽首施禮,卻也不語,旋即盤膝落座。

可認可,不代表他們會留情,他坐定的瞬息,便猛地有窒息感,周遭所有空間都被一道道恐怖的氣場覆蓋,一**的侵襲而來,這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言的。

對於石柱上那些於真界都是數一數二存在的修士而言,蘇伏既然選擇堅持己道,便要有為己道奉獻生命的覺悟,認可的同時,亦是一種成全,倘蘇伏不能活下來,亦是他自己的抉擇。

在混亂駁雜糾纏的各色氣場裡,蘇伏就像溺水一般,只能徒勞地掙扎。玄真境修士,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著非凡道韻,以他目下境界,如何能夠堪透解析?

不能解析,便無從應對,在他們交鋒的層面中,各色兇險層出不窮,稍一不在意,便可能被淘汰,是以每個人都聚精會神,又哪裡有空暇去留情呢?

約莫只一息,約莫過了萬載,蘇伏只覺意識處於虛無的混沌,錯非法體足夠強硬,早已寸寸崩解。

他忽然能夠理解,為何天辰榜不允低階修士觀看,修為弱一些,即便坐於底下,恐怕都會承受不住而爆體而亡。

蘇伏知道自己再不做出應對,同樣只有爆體而亡一途,那時在此混亂氣場糾纏的石柱上,陰神都不能倖免,必將徹底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