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吃透只是短時間內的問題。
然而《扶風歌》在他讀時,已自感掌握了大部分招式義理。可抄錄第一句時,忽然便感到之前所理解的似乎全錯了。
第一遍,整整一遍,不提註釋,根本經義篇裡,在抄完一整遍後,卻越發的撲朔迷離。心中充斥了滿滿的疑問與不解,是以他首次動筆,開始抄錄第二遍。
第二遍抄完,他開始有些明悟。然而他沒有停下,第三遍開始了。桌案上散亂著一張張寫滿字跡的鎮紙,起初還有人好奇的望來,可過不多久便再無人關注。
……
蘇伏早忘了來時的目的,桌案上的鎮紙堆積如山。
喜兒有些無奈的替蘇伏送了一摞鎮紙進來,他發覺蘇伏雙眸充滿血絲,此時蘇伏已然連續不停抄錄了五個多時辰,所有人早都回去了,喜兒不知為何留下,只是覺得不能放著蘇伏不管。
見他面上雖疲憊,卻帶著掩不住亢奮,有些擔憂。不禁小聲勸道:“師兄,早課快要開始了,您不如先歇一歇?”
蘇伏含糊道:“唔,快好了,且再等等。”
喜兒亦有些疲累,她在藏經院觀摩了一天的劍訣經義,又不停的替蘇伏拿鎮紙,一夜未眠,此時瞅著早課快要開始,她有些焦急道:“師兄,您再不走,我可走拉。”
“喀嚓!”
正此時,隨著蘇伏落下最後一筆,那由紫檀木所制的筆身倏然斷裂,發出一聲脆響。
“哈哈哈,成了!”
而後蘇伏便忽然發出狂喜笑聲,自入道以來,他都不曾有過如此失態。
喜兒忽然驚駭的發現,蘇伏身上湧出濃濃的靈氣氣壓,她有些驚慌失措道:“師兄,您快快收斂了靈氣吧,若讓禁制誤會您要攻擊經卷,會引起禁制反擊,你會死的!”
下一息,便見蘇伏以手作劍指狀,以一種極為輕巧的方式,在喜兒絕望的眼神中,斬中了身前桌案上。
喜兒已然緊閉雙眸不敢看蘇伏下場。
一息……兩息……三息……
三息過去,卻並無動靜,喜兒急忙睜開雙眸望去,便見桌案上的鎮紙在一股莫名力量的操控下,竟一張張無風自動,且整整齊齊的堆疊了起來。
這個過程沒有任何動靜,喜兒看得目瞪口呆,傻傻張著小口兒不知該作何反應。
“此便為《扶風歌》根本經義啊。”蘇伏的音聲充斥著無盡的疲憊,他的指尖有著一抹難以言狀之物,正是它賦予了靈氣生命,竟將狂暴的靈氣化作如春風般柔膩,猶如情人的手。
“師兄……你你…你……你是如何做到的。”喜兒眼睜睜望著蘇伏身前散亂的到處都是的鎮紙自主而動,而後堆疊出的高度,幾要頂到天花板上,真是不可思議。
二人不知道的是,在暗中一直有一雙眼眸盯著蘇伏動作,自蘇伏抄錄開始,便不曾斷過,此時見到此幕,他的震驚絲毫不亞於喜兒。
蘇伏走出藏經院,眯眼望著灑落的晨曦,將天機峰那一絲陰涼給抹去。
“姬玄清那丫頭昨日來過,還讓我轉告你,戒律院請你去一趟,若違令不去,視為叛逆……”
“叛逆?”
第一百三十三章:戒律院
“叛逆!”
蘇伏還未覺,喜兒俏臉一白,喃喃道:“最輕亦要禁閉在水牢十載,師兄,你究竟犯了甚麼過錯?”
“十載?”蘇伏暗暗叫遭,急道:“師妹,此次多謝你了,先行一步,告辭!”言罷大步流星趕去戒律院。他沒有去責問這老頭為何不將此訊息早些告知,因為那樣沒有任何意義。
一路搭乘雲石急趕,來到未央宮,正是卯時,戒律院上下六十幾人正聚在校場做早課。
劍齋早課並非吐納,而是舞劍,六十多人行雲流水般舞動著一種劍訣,由大弟子姬玄清引領,震得空氣中的靈氣潮汐簌簌作響。
蘇伏看見,他們似乎合為了一個整體,而今日,他們所舞動的,正是《扶風歌》。
望著那引領的一襲翩然白影,他心頭忽然便湧上一股悸動,隨之自儲物袋內拿出一柄青鋼劍。
“一氣貫心陰宿名,以意引氣扶風起。陰陽兩儀接天地,剛柔相間難辨明……”
《扶風歌》歌訣緩緩流過心間,他以自己的理解,揮舞著青鋼劍,空氣被帶起,形成一股肉眼可見的氣流,隨著劍身一起匍匐流動。
晨曦灑下,替這一層氣流鍍上了一層金燦燦的顏色,便見青鋼劍旁圍攏著一道神聖的匹練,莊嚴、大氣、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