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裡?”杜挽傾從沉思中醒來,不由站起來問道。
“桀桀桀,”門外傳來陸游的怪笑聲,“能讓書山公子失態,應該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成就,這一趟真是來對了。”
聲到人到,陸游揹負著雙手,踏青一樣,從外面走了進來。
杜挽傾輕吐口氣,緩緩坐下,微笑道:“陸道友來得那麼及時,這應該就是李道友佈下的第二道關卡了吧。”
陸游攤了攤雙手:“是啊,他居然能操控劇毒,連我都不知曉。他這個人太深沉了,心裡想什麼,永遠不會讓人知道;就拿這個陷阱來說,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他環視了一眼臥房,拉家常一樣:“噫,怎麼不見妖帝他們呢?”
杜挽傾笑了笑,對此避而不談:“陸道友此來,總不是來做客的。要怎樣才肯給我們解藥?”
陸游大馬金刀地坐在杜挽傾身旁:“解藥當然有啊,你不知道,李元佑吞了一隻海獸,那海獸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體內藏有劇毒哩,你說好笑不好笑……”
見杜挽傾沒有笑的意思,他戲謔地道:“傷的可都是你的屬下,我知道你肯定比較急,不急的人就不會在這裡守著了,譬如某個姓蘇的。”
杜挽傾淡淡望了他一眼:“蘇兄連破雙陣,有些乏了。——怎樣才肯給解藥。”
這是他第二次問了。
陸游有恃無恐:“哎呀,解藥當然沒問題,就看書山公子的誠意啦。”
“什麼誠意。”
“比如,”陸游戲謔地笑著,“殺死某幾個姓蘇的混蛋,大的小的都可以,一命換兩命,這筆買賣划算吧?”
杜挽傾淡淡一笑,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一下:“我想,這不是李元佑交代你的原話。如果你希望我們遵守遊戲規則,那麼我希望你也能遵守,不然的話,我不介意先破壞規則。”
陸游聽著“篤”的一聲,心裡忽然間打了個激靈,忙清了清嗓子:“那個,咳咳,那個解藥可以給你……東城外十里有個長亭,你要的東西就在那裡,想要就來拿吧!哦對了,李元佑說了,如果我沒能活著回去,他將銷燬解藥……”
他說完,匆忙起身離開,連告辭的話都沒有,看來還是很珍惜自家小命的。
“師兄,”諸葛小樓拉了拉杜挽傾的衣服,“這一定又是個陷阱啦,不如叫上妖帝大人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你留下來看著許師兄和淡清師弟,”杜挽傾搖了搖頭,“林青跟我走。”
……
“老爺神機妙算,陸游果然是來送解藥的訊息的。”
另一進別院的主臥裡,九命輕輕推開房門:“杜挽傾帶著他的狗腿子赴約去了,說是十里外有個長亭,解藥就在那裡!”
這時房內只剩四人,蘇瞳已被蘇伏收入心內虛空休養。
蘇伏原地踱步:“李元佑心機深沉,步步為營,只怕劇毒陷阱早就備下。他敢光明正大邀請,此去必然兇險,我們不能坐視,先看看解藥真假再說。”
“可是老爺,”九命撇了撇嘴,“我們不是和他們鬧翻了嗎?要我說啊,就等他們鬥個你死我活,最後再去撿個便宜,拿回‘森羅永珍’,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好了。”
他說著縮了縮脖子:“登島之後,小的總有一種冷颼颼的感覺。”
蘇伏搖了搖頭:“如不是那兩人擋在前面,只怕中毒的就是我們了;況且,也不能對雲淡清棄之不顧。”
“老爺做主便是。”九命無奈,只得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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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五章:十里長亭,請君入甕(中)
杜挽傾走後不久,諸葛小樓心不在焉地走到洗臉架前,將臉巾放入水中,輕輕地搓洗著,心裡想的全是解藥和方才的事。
她從小接受諸葛明清的教養,深心裡十分贊同杜挽傾的想法,只要還有一線生機,就不應該放棄。可她天生慧眼,能輕易洞見事情的本質,更知道目前擺在眼前的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而是誰都不肯退這一步。
退一步海闊天空,可是談何容易,連蘇、杜這樣好脾氣的人都有強硬的時候。
“要是瞳瞳在就好了。”她幽幽嘆了口氣。
收起悵然的心緒,她正準備擰乾臉巾,不經意間瞥見盆中倒映出來的支離破碎的影子,心裡先是一喜:“師兄,你醒啦?”
語畢,心神便是一顫,想要躲避已然不及,背心一熱,整個人就撞向洗臉架,“咣噹”一聲,連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