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對二人的毒傷束手無策和雙方方才的摩擦。由於價值觀和道德觀的衝突,使他們生出了隔閡,產生了一種矛盾的心裡。當然,這是一個必經的過程,不是現在,遲早也會爆發。
毫無疑問,無論是誰,都只會認為自己才是對的一方。雙方雖未曾就此事爭執,暗藏的冷淡,卻比任何爭吵都要來得激烈。
“毒,已入肺腑,”過了些會,杜挽傾收回手,從榻上站起來,走向洗臉架,“不知是何種毒藥,竟與二人真形相互糾纏,不分彼此,可謂牽一髮而動全身。如要驅毒,必損真形,縱然保住性命,修為也將點滴不存。”
他將兩條臉巾放入熱水中,擰好,轉身走回來:“這種損傷是永久的,無法修復,累及神魂,造化丹也無能為力。”
“師兄,我們來吧。”諸葛小樓輕輕開口,接過臉巾,將其中一條遞給林青,便各自為許沛和雲淡清擦拭身上的冷汗。
杜挽傾理了理袖子,望向蘇伏:“對我們修士而言,失去修為,正如凡人失去性命一樣悲慘,蘇兄以為呢?”
“人,總有一死。”
對於他的若有所指,蘇伏心中很是不悅,想了想,還是沒有發作:“杜兄,寡人以為,坐等是絕無希望的,不如去找李元佑,逼問出解藥的下落或配方。”
“妖帝大人,請恕我直言,”林青忍不住開口,“我師兄的意思是,您屬下太不將人命當回事了;而且藍山島兇險萬分,一個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的下場,他行事如此莽撞,定然會拖累我等……”
“九命是寡人的屬下,”蘇伏雙目一寒,霍然站起,“自由寡人管教,還輪不到別人來指手畫腳!”
林青咬牙,只覺胸中騰起無名怒火:“我敬你一聲妖帝,沒想到你和那些妖怪一樣,都是冷血無情的儈子手,難怪你能把他們治得服服帖帖,只因為你的冷血無情,根本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你根本配不上劍君的名……”
“住口,”杜挽傾聽他越說越過分,厲聲喝斷,“太乙之道,上善若水,這些都忘記了?慎怒戒嗔,我是怎麼教導你的?一犯再犯,是我太縱容你了,此事過後,回外門繼續磨練!”
“師兄!”林青神色怔然,接觸到他前所未有的嚴厲目光,心神一顫,不由低下頭去,苦澀地應道。“是!”
“出去!”
“是!”林青低著頭,快步走了出去。
他走之後,杜挽傾這才長長嘆了口氣,苦笑著拱手道:“蘇兄息怒,我師弟心直口快,沒有壞心腸,還請不要介懷。”
蘇伏重又坐下:“有些話,不妨敞開來說。”
“比方什麼。”杜挽傾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儈子手也好,”蘇伏道,“屠夫也罷,寡人從來不在乎這些虛名。”
“那蘇兄在乎什麼?”杜挽傾道。
“我,我的人。”蘇伏道。
杜挽傾眉頭深深皺起,過了半晌,道:“這倒是讓我重新認識了蘇兄,以往我以為蘇兄和我是同一類人。縱然不是,也已經十分接近。”
“讓你失望了。”蘇伏淡淡道。
“談不上,”杜挽傾搖了搖頭,“妖帝是什麼樣的人,其實無關緊要。”
“不錯,書山公子是什麼樣的人,也是無關緊要的。”蘇伏神色冷然,起身道,“不過,既然一起入城,兇險要一併承擔,寡人會幫忙,找到解藥為止。——子龍,我們走!”
“等等!”諸葛小樓急著跑了過來,“妖帝大人,師兄,二位師兄生死難料,這個時候我們怎麼能內訌啊!”
杜挽傾望著她搖頭苦笑:“道不同……”
諸葛小樓搖了搖螓:“方才經過,我是看在眼中的,不如由我來說一句公道話。師兄想救人,固然不錯,可也要審時度勢。你想啊,我們根本不能確定李大壯身上是不是還有什麼玄機,萬一發生意外怎麼辦?妖帝大人愛女心切,所以認為閻帥有功無過,你們如此逼迫,換成是我,也要生氣啦。”
“還有,”她又轉向蘇伏,“妖帝大人,有些事不解釋,別人是不會明白的,尤其是像林青師兄那種榆木腦袋,只懂得盲從,不懂思考,您就別和他一般見識了嘛……”
“無需多說,告辭!”蘇伏語畢,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杜挽傾蹙眉沉吟不語。
諸葛小樓跺了跺腳:“我不管你們了!”
……
就在蘇伏走後不到盞茶功夫,林青從外面進來:“師兄,那個陸游找上門來了,說到了解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