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他老爹南玉陽有今日,他是功不可沒。
但此時他卻是最為忐忑的一個,因為朝夕月的反常讓他很擔心下一個遭殃的會是自己。
風越堂,南宮雨不住地來回踱步,一滴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滑落下來,凝在高挺的鼻尖上,好像一顆透明的痣,但很快就被震落,滴在了地上。
聲音弱不可聞,傳入南玉陽的耳朵裡卻讓他煩躁不堪:“你別走來走去了,坐下來聽爹說一句。”
“這還有什麼好說,一定是她秋後算賬,想要清算我們風越一脈。”南宮雨稜角分明的方臉不怒自威,雙目透著冷然,“十五年前收我為徒,只是為了安撫人心罷了。”
“不,這事透著蹊蹺。”南玉陽端起案上的茶盞,喝了一大口,重重放下,“她最得意的左膀右臂李長風不在門中,你想想,她若真要清算,怎會選在這個時候?”
“派他出去是藉口,其實躲在暗中,想試探我們的反應。”南宮雨冷哼道,“爹覺得真有必要把孫仲謀找回來嗎?不就是去一趟琅嬛福地,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孫仲謀放的屁難道都是香的?就非他不可?”
“這個卻是難說。”南玉陽搖了搖頭,“當年是他說服了冕下改變立場,才有了我們風越一脈的大劫。這小輩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你說他幫青州立了大功,卻蜷縮在小小的太淵城裡當起了隱士,到底圖的什麼?”
他冷笑一聲:“別說什麼為了北邙宗的存亡。當年若不是他從中作梗,兩州大戰勝負尚未可知。此事朝夕月一定知道真相,只不過她不肯說出來而已,可見她對孫仲謀有多麼維護了。哼,背叛宗門,僅僅只是斷絕師徒關係!在外頭,他仍然可以頂著北邙弟子的名頭招搖,真是難以理解。”
南宮雨還想再說,外頭卻有個弟子慌忙跑進來:“師傅,掌座讓您二人去見他。”
“我們都去?”南玉陽微微眯眼。
“是,掌座確實是如此吩咐。”
“爹,您看?”南宮雨心神凝到了極致。
“去看看就知道了!”南玉陽起身,“傳令下去,風越一脈的弟子都給本座打起精神,一旦打起來就統一叛出北邙,本座倒要看看朝夕月是否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
夕月殿。
兩父子雖然一副慷慨豪邁的樣子,其實心裡還是七上八下沒有著落。
“拜見掌座(師尊)!”兩人恭敬行禮。南宮雨抬頭看了一眼,正對上朝夕月幽深的美眸,這才發覺燃燒著彩幻迷煙的香爐不見了,心裡就是一顫。
“嗯,不用多禮。”朝夕月慵懶地說著,“方才發生的事,想必你兩個已然知曉了。”
“是,有弟子來稟知了。這雨凌菲居然如此膽大妄為,真該處以極刑!”南玉陽媚笑著說,“還是掌座仁善,居然放了那賤人一條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屬下以為應該投入蟲窟,以儆效尤。”
“這倒是不必。雨凌菲固然該死,卻為他人要挾,實乃情有可原。”朝夕月擺了擺手,又莫名地一笑:“可知本座為何找你等來?”
“師尊但有吩咐,我與父親自然赴湯蹈火。”南宮雨敏銳聽出了玄機,頓時乖巧地說。
“好徒弟,為師沒有白疼你。”朝夕月美眸如絲,但很快變為冷然,“雨凌菲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幫兇,本座懷疑就是李長風!”
一言驚起千層浪!
父子兩人呆滯當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這,怎麼會?長風師兄向來對您忠心耿耿。”南宮雨馬上反應過來,這定是朝夕月在試探。
“這是雨凌菲親口告訴本座的事。”朝夕月淡淡說,“所以本座才留了她一命。當然,不排除她故意誣衊的可能。”
“您想要我們怎麼做。”南玉陽小心翼翼道。
“風越一脈全部出動,給本座扣押長風一脈的所有人。”朝夕月冷冷道,“反抗者,格殺勿論。”
說完又似乎覺得太過殘忍,便緩和口氣:“儘量別出現死傷,尤其是長風的親傳弟子。”
“是!”南玉陽心裡疑慮重重,但不敢不應,“扣押以後呢?”
朝夕月殷紅如血的唇瓣微微啟合,卻是傳音入密。
兩人聽罷,不由對視一眼,皆低頭應道:“是,定不負掌座(師尊)所託。”
“南首座你去罷,宮雨留下。”朝夕月又道。
“屬下告退。”南玉陽拜了一禮,當即退了出去。
“上來。”朝夕月向留下來的南宮雨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