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七轉,蘇伏也確實無力停下。此時此刻,這座“映月湖”所籠罩的範圍之內,已徹底成為了劍域。
湖面愈是平靜,劍意愈是難以琢磨。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各自蓄勁,不過短短數息,幽光與飛劍同時繃到極致並激射而出,一方聲勢浩蕩,顫響著無休無止的劍鳴,一方無聲無息,沿途的氣流卻被猛烈推開,一波一波地衝撞著蘇伏的劍域。
鬥到這個程度,兩人俱是招式盡出,山窮水盡了,至少柳無邪的分身是如此。
說起來,十二元辰天外音與他化自在魔神指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前者乃是利用特殊的運氣法門,運轉靈氣遊走形成大周天,共十二個大周天。假設單獨施展,會呈現出鬼魅般的身法,連續不斷的擊打十二下。在劍域之上,蘇伏用盡了全力,也只能抵達第七轉。
後者也與之相似,只不過尋常的魔修惟有在不斷的使用過程裡積蓄威力,而並不能像柳無邪這般主動積蓄。
曼珠沙華加持了七轉的道理劍意,與那道肉眼可見的魔神指相撞,沒有蘇伏想象中驚天動地的劇烈動靜,竟是摧枯拉朽地穿透了過去,隨後在二人思維停頓下,飛劍“咻”地穿過了柳無邪的身體。
蘇伏張了張嘴,嗓子乾啞,卻半句話也說不出來。星蘊第二式融入劍域,七轉就有如此威能,那十二轉呢?
“小心……柳暮言……”柳無邪臉上的錯愕一閃而逝,淡淡地留下一句話,身體便化為了飛灰。
眼見強敵終於化灰,蘇伏心神驟然一鬆,全身都失去了力氣,靈識收縮,劍域也一起消散無形,頓時一頭栽落下來。還未及思考他留下這句話的用意,如潮般的劇痛頓時淹沒了他那不大的腦袋,前番由“天狐幻歌”壓制的劇痛也一併爆發出來,饒是他神經堅韌似鐵,腦海也是一片空白,意識徘徊在暈迷與清醒之間,幾度反覆之下,竟無半點力氣調動靈氣,並且愈來愈劇烈,隨後終於忍受不住而暈迷過去。
……
“結束了?”
距戰場不遠的一個小山腹,正有三個黑袍人在觀戰,其中一個正是軍師。
“好像是,邪尊怎麼不見了?”軍師驚訝道,“邪尊莫不是輸給了他。”
此話一出,眾皆沉默。他們三人都與蘇伏同入過歸墟,當同屬一輩,差距居然如此的大,三人心中都有些不甘。
半晌過後,軍師嘿嘿冷笑道:“邪尊不過分身在此,他又是劍修,也在情理之中,沒什麼好吃驚的。我們回去罷,待在此處也沒有收穫了。”
“等等!”其中一個始終不發一言的黑袍人突然攔住二人,淡淡道,“趁他病,要他命。”
軍師嚇了一跳,低聲驚呼道:“李元佑,你瘋了,萬一他是故意引我們過去,想要斬草除根呢?”
“不,我看不像。”救過軍師兩次的黑袍人冷冷笑道,“這個機會極為難得,難道你想要錯過這個天大機緣不成?”
“怎麼……怎麼是機緣了……”軍師呆愣愣道。
“哼,果然是個白痴!”那黑袍人抱著膀子,冷笑不止,卻難得好心地解釋起來,“殺了他,莒州形勢更加複雜,對我們更有好處,掌座難道會虧待我們?反正已然開了邪尊的先例,說不定還會再賜一門魔功,不是機緣是什麼?”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九尾天狐,混元搬運(上)
此言一出,軍師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他的眼睛微紅:“殺,一定要殺,但如何肯定他是真的暈迷。”
說到這裡,他心有餘悸地嚥了一口口水,方才那籠罩在迷霧之中,朦朦朧朧顯化出來的劍域,實在令他頭皮發麻,不由暗暗詛咒“劍修”,加上方才敗給蘇瞳半招,已留下了一些心裡陰影。
“哼,富貴險中求,連這點風險都不肯揹負,你還指望掌座賜你魔功?”
軍師大怒,陰森說道:“好啊,既如此說,不如你走在前面,我們跟在你身後為你掠陣。我想他即便是裝成暈迷,在我們三人聯手下,也無法反抗了罷!”
“再吵他就醒了!”那個被稱為李元佑的黑袍人根本懶得與他們爭論,當即自顧自地往蘇伏走去,步伐穩健,似乎篤定蘇伏一定暈迷過去了。
軍師與另一個黑袍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忌憚。在膽氣、謀略、心機上,此人都要勝他們一籌啊。不再二話,當即追了上去。
三人來到蘇伏身旁,軍師謹慎地用腳踢了踢他,半晌不見反應,不由喜形於色道:“果然暈過去了,哈哈哈,姓蘇的,雖然殺了你未免可惜,可誰讓你是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