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
到達制司時,聽詔的眾人早散了,臨安使臣已不在制司中,去了驛館休息。而餘玠也已不在制司。
“餘制置去了哪裡?”張珏問制司內的人。
被問到的人皆不知,他們只見到餘玠的了召其回臨安的詔書後,似有些失魂,一個人出去了。或許在附近散心吧!
偏偏在重要關頭出岔子,張珏感嘆遇事不順,無可奈何,只好出去找餘玠。
此刻天色漸晚,霞光滿天,雲朵五彩,預示著明日又是個大晴天。依山而建的城池跟著山體一起,被夕陽照成金色。這時候,街上的人才多了起來,沒了毒辣的陽光,乘著晚風,正好散步納涼。
張珏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找尋,該到哪兒去找人呢?天外天的人都還等著的。
酒樓內,等待的諸人已顯不耐煩。儘管主持集會的老人一再勸撫他們要有耐心,可抱怨之人越來越多,天都快黑了,要找的人沒來,找人的也不見了蹤影。
“喂,能不能找到張統制?”張實小聲問熊寶。張珏和餘玠總得回來一個吧!不然場面太尷尬,收不了場了。
熊寶也無辦法,“我在他身又沒放追蹤器!”胖子只得把目光投向張起巖和上官夔。張起巖可以感應奔雲馬,上官夔和張珏是同類,應可以感應。
這兩人懂他的意思,等下去不是辦法,兩人悄悄離了會場。
鳥兒似要歸巢了,窗外樹枝輕晃,劉整撇頭看了眼樹上的鳥。他本是個安靜之人,不引人注意,而此時,更無聲無息消失在眾人的不經意間。
夏季的長江比平日寬了一倍,水流也急了許多,但仍擋不住討生計的漁船在江面上行駛。小舟上的漁翁使勁收著最後一網,在金色江面上投出黑色剪影。遠處渡口,行人稠密,爭等最後一趟渡船。
江岸上坐了個白髮青年,手持魚竿一動不動,非常專注地注視著浮漂動靜,他身邊的魚蔞空無一物,不知是剛下竿,還是今日本就什麼都沒釣上。
他身後站著幾個隨從,比他還嚴肅,像木頭樁子。另有個似他隨從的人遠遠奔來,在他耳旁低語。
“居然是這樣!這可有意思了,天外天要何去何從?”霍頓淺笑。
“這不是霍先生嗎?大熱天也有興致釣魚?”突然有人打招呼道。
霍頓看了此人,立刻笑容顯現,“餘制置?巧啊!制置稱我‘先生’,可不敢當。”
“應該如此,餘某雖難得見到先生,可每次相見都越發感覺先生不凡,是個世外高人。”餘玠笑道。
“我哪是什麼高人,就是個偏遠地方的窮書生,制置高看了。”霍頓把餘玠打量,直言道,“制置雖在笑,可卻是若中作樂。想必遇上不順心的事了吧?”
霍頓知曉臨安使臣已到,他雖在江邊坐了一整天,可城內發生的事,逃不過他耳目。
餘玠嘆氣,“我這般掩飾,先生都看出來了?今日詔書到了,朝廷中有幾人說我在上書中對陛下言辭不敬,在四川大權獨攬,他們總算得逞,陛下已召我回臨安,就要離開這片土地了。”
霍頓對此未發評論,只是靜聽。餘玠心情失落,話不多,說完這些,便靜靜看霍頓釣魚了。然而霍頓的鉤一直沒魚來咬,餘玠看了會兒,目光不自覺地移到遠處。
對岸渡口的船到了,碼頭上的人爭相上船,他們帶著喜悅或焦慮,目的卻都只有一個,就是回家。
“龍門東去水和天,待渡行人暫息肩。自是晚來歸興急,江頭爭上夕陽船。”餘玠有感而發。
霍頓抬頭看著身邊的人,似要說什麼了。
“先生,有魚!”餘玠搶先道。
霍頓回頭看江中,浮漂果然下沉。等了一天,終於有魚上鉤了!霍頓狂喜,猛拉魚竿。“嘩啦”,東西出水,不是魚,是隻破鞋。
“怎麼又是這種東西!”霍頓顯然不是第一次釣到這種玩意兒了。
把破鞋從鉤上摘下,扔回水裡。
餘玠看著發笑,這笑是苦悶中難得的喜悅。然而,他卻驚奇地發現,霍頓甩回江中的魚鉤上什麼都沒掛,只是枚細細的銀鉤。
“先生不上餌,這有何深意?”餘玠驚訝地問,“莫非學那姜太公?”
“餌?”霍頓也驚訝,忽然明悟,嘀咕,“難怪這裡的蠢魚只往別人的魚鉤去,不來我這邊。沒人告訴我還要用餌!定是那些釣魚的怕我搶了他們!”霍頓一下子沒了釣魚的興趣。
第423章 遇刺
餘玠當他是故意如此,哪有人釣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