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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部分

答天罪,卻是反問道:“你不怕我?”

“為什麼要怕?”

“世人皆怕我。”

天罪忍不住笑了一聲,隨後說道:“方才那一劍,明明可以把本侯給殺掉,卻僅僅是擋住了本侯的刀,你之前沒有殺本侯,現在自然也不會,所以即便你修為再高,名頭再響,本侯也不需要怕你吧?而且單說名頭,本侯同樣也不會弱了你。”

天下第一哈哈一笑,風輕雲淡道:“正是如此,我雖然足不出戶,但大陸發生的重大事件還是多有了解,而近幾年內,大陸所有大事,都能看到你一戶侯的名頭,可謂一時無兩,若論名頭,倒是我也比不過一戶侯你啊,但這並非是我沒有殺你的原因。”

天罪笑道:“那為何沒殺?”

“因為我們無仇無怨,為何要殺?”

天罪一愣,笑道:“這個回答倒是工整。無仇無怨便不用打打殺殺,這是嘗試,也是公理,但真正受著它做的人,卻是少之又少,無仇,可以有利,無怨,可以有欲。人類紛爭,廝殺剝奪,又豈是仇怨二字可以說清楚的?天下第一,光是在挑戰之中殺人便以不計其數,竟然還守著這條規矩,倒是讓本侯敬佩。只不過……既然天下第一是如此公允之人,又為何要救這個城主?不管是本侯的角度,還是從這城市中人的眼光來看,他死了絕對比活著要好。”

天下第一平日裡寡言少語,一年都未必能說上一句話。

如今面對天罪,倒是突然變了個樣子,話也多了起來。

“一戶侯這倒是短見了,大陸傳聞,一戶侯也不是短見之人。小云他雖然做事胡鬧,尤喜財色,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但對於這整座城市來說,他卻也絕對稱不上是壞人。第一他沒有肆意妄為,第二他行事有度。雖然能力有限,但也稱得上是無為而治,若是換了一個自認勤勉之人在這座城市弄風弄雨,浣花城哪會有如今的繁華?”

這有些歪理邪說,說與旁人聽,肯定要破口大罵,但聽的人是天罪,卻讓天罪忍不住又對這天下第一高看了幾分。

他說的……太他孃的對了!

先賢有云,治大國若烹小鮮,不急不躁徐徐圖之,才是治國根本,大動作,大舉措,聽來鼓舞人心,實則傷筋動骨,一國突然變得一蹶不振,也不是什麼奇事。

直到數千年以後,清朝末年,李鴻章都重‘裱糊’。

什麼是裱糊?這裡漏了,補補,那裡破了,修修,儘量的用一層一層的紙將破爛的屋子撐起來,頂得住風雨便可,至於它終究要倒,也要讓他多堅持一些時日。

聽起來悲觀,卻是大智慧。

遙想當年,八國聯軍進駐京城,有人戲言,諾大個京城只有三處宅邸還屬於大清,除了紫禁城是因為給清朝留下最後一分顏面之外,還有李鴻章的府邸。

為何?

尊敬!

國之將亡,大廈將傾,勢如天塌地陷,人力不可為,終是列強瓜分,偌大國土被割的七零八落的下場。

便在這危難之際,七十歲老人臨危受命,以生命中最後的一年多點的時間,將這個國家再次‘裱糊’起來,風雨搖曳的再堅持了數十年。

何其偉業?!

大天朝國土歷經風雨依舊完整,首功便是這個裱糊匠。

天罪再看如今這個倒黴胖子,雖然行事是胡鬧了一些,釀造無數人間慘劇,但客官來說,他卻是對這座城市有功的。

很奇怪,卻又是事實。

若非天罪境界高了,怕還真是不懂這些。

第四百七十六章 天罪,平天,贖罪

黑暗。

只要有哪怕一丁點的光。

人,就不應該絕望。

……

這是一個身患絕症的少年,在午夜的路上,看著遠方忽明忽暗的路燈,面對痛哭流涕的母親,咬牙忍受的父親,所說出來的話語。

他就是天罪,那一年他十九歲。

這不是對生命的淡然,而是對希望的禮讚。

也許正是這種覺悟,才造就了他這還算絢爛的一生。

如今,面對一個胡鬧的城主,還有執意要保護他的天下第一,天罪所做出的反應,也僅僅咧嘴,笑笑。

“有句話叫護短,天下第一原來也是個護短的人。而護短……必須得有‘短’,這個胖子,莫非就是天下第一難得的短?”

面對天罪的調侃,天下第一也是笑了笑,搖頭道:“不過是年輕時的胡鬧。”

天罪歪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