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28部分

“不知江漢先生駕到,有失遠迎。”陳德興站起身,客氣的拱了拱手。“不知先生前來,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有些不明之處想要請教將主。”趙復慘白的面孔上露出幾分笑容,然後撩起衣袍席地而坐。和一個反了大宋官家的賊子如此對面而坐,被掠到北地之前的趙復是做夢也不敢想的。但是如今,南朝還是他的家國,趙昀卻不是他的君父了。

流落北地十幾年,趙復已經看得分明,大宋氣數已盡,決計不是蒙古,不是忽必烈汗的對手!想要保住漢家江山,只能有待英雄出世,重頭收拾山河了。

“將主欲行魏武之事麼?”趙復淡淡動問。

陳德興一笑:“魏武先安漢室而後篡之,吾今日是亂宋室者,若留臨安便是董卓了。”

“做董卓也無不可,只要基礎紮實,未必不能成功。”趙復頓了一下,又問:“那將主是想迫宋主殺真金?”

“正是!”陳德興反道,“若殺了真金,蒙宋還能和議嗎?”

“不能!”趙複道,“不過不是忽必烈沒有器量,而是趙家君臣不敢言和了。”

“不敢言和?”

趙復冷笑:“今日之後,趙宋再無以文御武,只有藩鎮割據了。中樞欲以和局收藩鎮之權,藩鎮必以抗蒙擁兵自保。將主以3000壯士橫行臨安,逼宮發難,天下武人,還有誰會畏懼中樞?大宋天下,就此已是亂世矣。只是不知將主何以為憑藉,將宋失之鹿,據為己有呢?”

陳德興笑了笑:“據高麗、遼東、夷州,橫行海上如何?”

趙復微笑:“老夫所說的憑藉不是地盤。高麗、遼東、夷州比江南如何?將主用20000精兵,又得明教徒眾,已經據住了臨安,卻不敢取江南為家。是為何也?”

陳德興挑了下眉毛,吐出三個字:“士大夫!”他看了看趙復,“先生有何妙計?”

趙復嗤的一笑,有些鄙夷地道:“什麼士大夫?不過是些舞文弄墨之徒,也敢稱士,稱大夫?子曰:行己有恥,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可謂士矣。”

他苦苦一笑,指著自己:“江漢趙復,苦讀聖賢之書,通曉朱子之理,也曾自以為士。然北虜兵來,趙復卻連妻子兒女都無法保全,手無縛雞之力,胸無戰陣之策,所學所用除了應付科舉考場,還有什麼可以使用於四方的?如趙復這樣的人,如何可以稱士?士都不配,還談什麼大夫?”

“先生的意思是……”陳德興彷彿明白了什麼,卻還是隔著最後一層紙。

趙復突然放沉了聲音,用近乎莊嚴的語氣說道:“士者,當能為君為國為民所用!方今亂世,北虜盤踞中原,欲亡吾華夏血脈。士者,理應能披甲揮刀,護國,保君,衛民,驅逐胡虜,恢復中原!豈能藏於書齋,窮經苦讀?當今之士,應尚武為先,乃是武士!將主若能興武士而抑文士,使孔孟之徒,恢復古之本色,以武為榮,取宋而代之則易如反掌,臨安亦可收入囊中!”

第265章講道理(一)

如果說趙宋300年天下,最大的錯誤是什麼,那無疑就是用“以文御武”和“文貴武輕”閹割了士的精神!

在先秦戰國,士的起源本是貴族君侯所養之客。保衛君上是士的最基本義務。因而先秦戰國之士,多有腰佩長劍,通曉武藝的慷慨壯士。

而趙宋多的是東華門外唱名的文士,幾無“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壯士!歷史上,九州陸沉,漢軍天傾的時候。整個宋國數以十萬的文士,都在哪裡?都在做什麼?

有多少人拔刀而起,挺身而出?就算有人挺身而出,他們所學所會的本事,又能起到什麼作用?最多就是演出一曲崖山蹈海的千古絕唱——而且蹈海之人,絕大部分還不是讀孔孟之書的文士。

可以非常負責任的說,如果趙宋國內的數十萬文士,都能換成春秋戰國時那種慷慨悲歌的壯士,蒙古人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得逞於中原的。

趙宋之弱之亡,就因為他們自己閹割了華夏之士的精神!而士的精神,自趙宋之後再沒有恢復。因而便有了華夏的第二次陸沉,有了二百多年的滿清殖民統治!

這神州兩度陸沉,漢家兩亡天下的根源,便在弱宋的自我閹。將“士”的尚武精神,“士”的實用主義,全部閹割乾淨,只剩下了文章道理這些沒有什麼用處的東西——不是道理沒有用,而是道理從來都是在大炮的射程之內!

現在,陳德興陳大將主的兵,就拉著全世界僅有的6門青銅大炮,要去和大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