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高漲起來了。
“此外,官家前些日子還給了10萬貫會子的犒賞,除去招待天使的花銷,也多不了幾個小錢,大概就幾百貫銅吧。加上這些,眼下家裡面的銅總共在10萬貫上下。還有一萬多畝土地是可以發賣的,揚州城裡的宅子、鋪子、碼頭也都可以賣出去。這些加一塊兒大概有20萬貫……”
“20萬貫?那麼值錢?”陳德興聽到這個數字有些吃驚。自家的田地產業都在江北,應該不值什麼錢的。
“現在議和了,江北的產業都在漲,過幾個月或許還會貴一些的。”
“都發賣了吧!”陳德興搖頭道,“全都換成銅,存到大營裡面。”
田土是不動產,帶不走的,現在不賣,將來可就要賣不出去了。不僅陳德興的土地房產要出售,就連下面的軍將也得讓他們賣房子賣土地!名義已經想好了,霹靂水軍要移營江南,大家夥兒都去江南置業吧。
“這樣就能有30萬貫現錢了,不過存銅不如買布。”郭芙兒到底是老生意了,“高麗、東瀛都買大宋的絲綢綿麻,如果將30萬貫銅換成布匹,販去高麗和東瀛起碼能有一倍了利益。”
“支20萬貫去買布吧。”陳德興想了想道,“剩下的全都買成米糧,手裡有糧,心裡不慌。等到了高麗,萬一搶不到吃的也不怕了……”
郭芙兒一怔,搶到吃的?怎麼聽著像落草為寇啊?
陳德興看著郭芙兒笑笑:“孩兒有20000大軍,還要裹挾上幾萬家眷和平民,最多可以有10萬眾。那麼多張嘴要吃,那麼多人要穿、要用,不搶是不行的。孃親,若是孩兒搶來了南蕃的寶貨,可有辦法出手麼?”
聽到陳德興的話兒,郭芙兒很有些無語。自己這孩兒怎麼盡打歪主意呢?就算要去海東高麗割據稱王,也該沉下心思好生經營,怎麼能把搶掠當成主要財源呢?從古至今,有誰是靠搶掠成大業的呢?
沉默了良久,郭芙兒才輕輕開口:“海上來的寶貨,是不是搶來的沒有甚要緊,事情不是出在大宋地面上,官府不會多管閒事的。只是丟貨的苦主都不好惹,早晚會找著咱們的……凡是能跑海做大買賣的,上面都有人撐著的!”
南宋可以說是官僚資本主義的雛形,能做海貿的自然都是有官僚背景的大商人。哪怕蒲家這樣的阿拉伯海商,也都是有官身的,而且上面還有更大的靠山。
陳德興嗯了一聲,搖搖頭:“不怕的,只要這海在我手裡,就沒有什麼好怕!上面要敢撕破臉,我就封了海,大家都沒好日子過。”
郭芙兒繼續問下去:“到了高麗,你要當什麼?”
陳德興一笑:“當個節度使吧。高築城,廣積糧,緩稱王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
郭芙兒語調凝重,低沉著聲音又問:“臨安大官人呢?他知道你的想法嗎?你要是出走了,他和你親孃,你大哥怎麼辦?”
這的確是個麻煩。陳德興對自己的部下和把兄弟有信心,從後世抄來的洗腦秘法的效果毋庸置疑——歷史上紅朝太祖在永新三灣用了一個禮拜就把一支損失了80%人員,行將崩潰的隊伍改造成了可以燎原的革命火種。相比之下,陳德興擁有的條件和時間都寬裕太多了!
但是臨安的那位親老子陳淮清卻沒有被洗過腦,而且他那種比花崗岩還要堅硬頑固的腦子,估計就是讓紅朝太祖自己出馬也是洗不了的。
到時候能不能把這位親老子從臨安帶走,陳德興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
在西湖之畔,呂文德送給陳德興的別業之內,陳淮清一身寬鬆的便服,坐在上首席間。搖頭晃腦的看著座下幾個舞姬的舞姿,這些舞姬都是他高中進士後購置的。席間還有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相伴,不用說,也是陳大官人新買的小妾。
如今的陳淮清可以說是人生得意,自己常伴天子左右,次子陳德興眼看又要和天家結親,迎娶官家趙昀唯一的女兒升國公主趙琳兒。連長子陳德芳的官職和婚姻都有了著落,去年就補了承信郎,今年又順利的轉成了文資,而且還轉了一官,如今是從九品下的登仕郎。還和天台賈家攀上了親——就是賈似道他們家,當然不是賈似道的女兒,而是賈似道的弟弟賈似德的閨女,名叫賈秀玉。
今兒陳淮清就是在宅子裡面設宴款待將要和自己成為親家的賈似德。
等到一曲奏罷,舞姬斂容下拜。一個模樣和賈似道有幾分相似的白麵老書生擊掌大聲喝彩:“好好好!色足娛人,樂亦足娛人。君直兄,你的這些舞姬可是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