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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的穿著絲綢對襟衫,頭戴東坡巾,方臉闊口,眉宇之中氣度威嚴。不過此人對那青年書生說起話來,卻頗是恭敬。

“三郎君,恩堂她老人家這些年還好吧?屬下和兄弟們都頗是想念。只要她老人家一句話,叫俺們上刀山下火海也成,只是南朝不相信俺們這些北人,不得掌兵權,都是投閒置散多年了……如果要為內應,恐怕還是不成的。”

第55章說降

揚州城,瓦子巷,明玉閣。一場很可能會關係到揚州城存亡的談話,還在繼續當中。

“吾阿婆還有什麼好不好的,在白蓮庵中青燈古佛十幾年,唯一的念想就是這揚州城,還有這淮地了!”

青年書生揮了揮手,低聲對正在撫琴的崔月兒道:“崔娘子,你先退下,去外頭守著吧。”

女子從錦凳上立起,臻首低垂,倒退而出,屋子裡面,便只剩下了一老一少二人。那青年搖了搖扇子,又道:

“鄭翁,吾知道你被投閒置散十幾年了,手裡已經沒有兵可用。但是如今十萬蒙古大軍到了揚州城外……這揚州城內難道就沒有人想要棄暗投明?難道揚州城內的武人都甘心情願去受文官和狗皇帝的鳥氣?”

那鄭姓老者只是苦笑,“吾等武人在南要受文官的氣,在北……要受韃子的氣,不還是一樣?”

那青年聞言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怎會一樣?北地世侯,上馬管軍,下馬管民,擁萬夫,掌萬民,儼然一方君王,豈是南朝武臣可比?”

鄭姓老者淡淡一笑,“但是北地到底窮苦,哪有南朝富貴繁華?如今的一軍都統制,誰人沒有百萬傢俬?且不說臨安城如何,揚州城內的那些豪闊宅邸三郎君想必都已經見過,比北地世侯的家宅如何?”

那青年搖搖扇子,嗤的一笑,“如今乃是亂世,錢財當用於打造兵器盔甲,募集壯士購買戰馬,豈可拿去建豪宅挖池塘?此乃太平安樂時才能做的,眼下南朝危在旦夕,身為武臣不知強兵,只知享樂,如此國家豈能不亡?”

鄭姓老者嘆口氣,“武臣要是兵太強,便是步嶽武穆、餘樵隱的後塵,多置些家產,多買些美伎反而能得官家信用……這大宋是也該亡,可惜的是吾漢家疆土盡入胡虜之手。”

“怎會盡入胡虜之手?淮南行省相公早二十多年前就姓李(李璮還有個淮南行省相公的虛名)了!”青年搖著扇子,一張如玉一般光潔度容顏上展出了頗是得意的笑顏,“山東並上淮南,沃野千里,人口千萬,穩穩就是一個大國。揚州城內,若是有帶兵之臣願為內應,還怕沒有一個城主嗎?”

鄭姓老者只是搖頭,“三郎君,老夫實話和你說,這揚州城可不好打……昔日恩主就是頓兵在揚州堅城下半年有餘,寸尺難進,最後可連性命都賠進去了!如今的揚州城比當日更加堅固,守軍亦多至七萬數千,而且宋軍近日還得到了一種什麼扭力發石機,據說非常厲害!”

“就是那個什麼炮軍的用的發石機麼?”青年笑問道。

“哦,三郎君已經知道了。”鄭姓老者點點頭,“就是炮軍正在打造的發石機,可以配上鐵炮在野戰中用的。”

“如果吾大蒙古也有了這種發石機呢?”青年又問。

鄭姓老者一驚,看著青年道:“三郎君,你說甚?蒙古……已經有了?”

青年笑笑,“還沒有,不過很快就要有了!”

老者已經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青年。

青年最後還是展顏一笑,竟顯出了幾分嬌媚:“吾李催只是略施小計,便使人潛入了炮軍,這等軍國利器,眼見就要落入吾手了,說不定這陳德興也會被吾說降……這揚州城,還有什麼憑藉可以擋大蒙古十萬鐵騎?”

這青年,原然就是蒙古益都行省相公李璮三女李翠仙假扮,而且她已經安排細作潛入了陳德興的身邊!

……

嘎吱嘎吱嘎吱……

鋸木頭的聲音,已經在炮軍大營中響起,間或還有叮叮噹噹的敲打聲。陳德興設計的發石機並不是純榫卯拼接的,而是榫卯加鐵釘,關鍵部位還用鑄鐵件加固,為的就是耐用。

在第一架原型機之後,陳德興又讓人制作了第二架和第三架原型機,其中第二架是固定式的,第三架原型機則是機動型的。不到二十天時間,三架原型機都打造完成,還都透過了各種效能和耐用性的測試。從寶祐六年十月初開始,炮軍的工匠們便根據陳德興的要求,開始生產發石機了。此時離開賈似道給出的期限,還有足足四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