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銜寶刀登梯攻城!
軍中的趙家宗子也都有至親在城內,於是個個搏命登城。在他們的帶動下,幾千泉勇也好像瘋了一樣進攻。幾十架雲梯同時架起來,人人都不要命一樣的往上爬,只是一個衝鋒,就有數百人衝上了城牆展開肉搏!
而天道徒那邊也不弱,他們是人海戰術,三百鋼甲兵打頭,後面翻翻滾滾的人潮向前湧動。天方教白番看到這陣勢,嚇都已經嚇死了,他們又不是正經的軍隊,見到那麼多人還會不怕?結果那道“胸牆”頓時易手,人潮沿著城牆內側的樓梯蜂擁著就上了城門樓。
蒲壽晟和蒲師禮兩人也不是什麼當將軍的料,見到這場面自己就先慫了,想要突圍逃走,結果手下立即崩潰,四散逃竄。他們倆已經嚇得手軟腳軟的根本跑不掉,被蜂擁上來的泉勇活捉到了趙與鬱跟前……
“什麼!什麼!庵兒死了!庵兒死了……”
而趙與鬱這時已經得到了獨生兒子被蒲師文斬首的訊息,整個人晃了晃幾乎要昏倒過去,然後就站直了身體,惡狠狠的看著蒲壽晟和蒲師禮兩人,舉起一把砍捲了刃的大刀,“殺!殺!殺!先把此二人凌遲處死!再屠了泉州闔城的番人!一個不留!”
第538章包容之因,屠殺之果
泉州的幾個番人聚居區這時已經打成了一鍋粥,“救泉州,殺番人”的吶喊聲在四下裡響成一片。箭簇插在房屋的圍牆上,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好像長了一層白毛草。加上從四下升起的火頭和煙霧,幾乎將這裡的整片區域籠罩。
四下裡傳來的是傷員的呻吟,垂死的人發出的慘叫哀嚎,還有女人們的尖叫。趙與鬱的泉勇已經攻入了這片番人區,正在釋放他們心中的憤怒和惡念!殺人、搶劫、強姦,無惡不作!手段之殘忍,甚至已經遠遠超過了季大惡賊率領的天道教暴徒。季大惡賊的暴徒不過搶點東西,抓點奴隸,人他們是能不殺就不殺的。而且他們也能區分天方教和基督教、明教(不是天道教而正宗的明教)等各教派的番人。他們只對天方教下手,其餘不動——季大惡人和他的天道徒主要是商人嘛,把泉州番人不分青紅皂白都屠乾淨了,將來就沒有人敢來做生意了,所以他們下手還是有輕重的。
但是趙與鬱的手下不是殺紅了眼的宗子、士大夫,就是一幫種地出身的農民,有沒有人來泉州做生意,和他們何干?
誰也不能想象,以泉州左近計程車大夫為核心,組織起一批樸實農人成軍的泉勇,現在竟然如此野蠻!昔日聖賢之訓,儼然都已經拋到了九霄雲外。
趙與鬱沉著臉拎著把大刀,已經帶隊衝到了棋盤園附近。泉州的天方教徒都知道這裡是他們領袖所在的地方,以為比較安全。所以在泉州城內局勢失控後,大量聚集於此。結果就成了泉勇的報復目標!
實際上,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是無辜的!雖然他們也去真神寺禱告,雖然他們的生活習慣肯定比蒲壽庚更像一個天方教徒,雖然他們也曾經為神聖之戰和吉哈德戰士歡呼。但是他們並不贊成對趙氏宗子和泉州城內的官員、士大夫進行屠殺,也不贊成搶劫漢商的財產。他們都是些比較溫和的天方教徒。
不過,剛剛死了兒子,死了兄弟,死了老婆,死了十個小妾,一家老小都死絕了的趙與鬱根本不管這些,他已經殺紅了眼,一心只想把泉州城內的番人統統殺光。
“殺!殺!殺!一個不留!統統殺光!統統殺光!”
趙與鬱仰天大喊:“庵兒,爹爹為你報仇了,爹爹要泉州闔城的番人給你陪葬!”
周圍的普通泉勇聽到這話,自是求之不得——他們和東唐府兵,北明士爵不一樣,他們都是苦哈哈的佃戶,上無片瓦,下無寸土,連人身子由都被地主控制,個個家裡面都控了一屁股債……要不然要不會豁出命去當泉勇。
而且泉勇的軍餉很低,大約只有士爵兵的一半(士爵兵本來就不是全餉),也沒有土地可分。唯一發財的機會,就是搶劫!而泉州的天方教番人大多都比較有錢,這幫人在趙與鬱眼裡是殺子仇人,在這幫泉勇眼中就是一個個金元寶啊!
殺了他們,搶了他們的財物,就能發財!
在原本的歷史上,這幫“金元寶”因為華夏自古以來的包容而致富,在宋元之交得逞於泉州,又在元朝興盛的幾十年間發展壯大,到了元末又掀起了“亦思巴奚之亂”(亦思巴奚是波斯語,可以解釋為義軍、民兵)。在福建沿海攻佔十年,還一度佔領福州,甚至妄想殺盡福建的漢人,將福建變成天方教的地盤,建立亦思法杭國。最後卻被愚忠於元朝的漢人團練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