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石中信又是一陣咳嗽,而後點頭說道:“老弟說的是,我們安心等著就是。”話到最後,石中信已然扭過頭去,只是昏花的眼中閃過一抹冷笑。他能夠成為濟陽府的太守,固然是各方爭鬥無果的結果,可若非人精,也不能夠在天命之年成為一府太守。
不覺已是巳時兩刻,太陽高懸頭頂,眾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燥熱,有人額頭上堆滿汗珠不時拿手絹擦著,可不見太守和長史兩人開口,眾人也都乖乖閉嘴,只是臉色倒是越發著急。
又是一刻鐘過去,猛然聽到遠處的馬蹄聲,大多數人臉上都浮現起笑意,既是對王爺殿下的尊重,也因為能夠結束這種無休止的等待,然而看到僅有兩騎,眾人都有些傻眼。
馬蹄飛快,最後在濟陽府眾官員面前勒馬停住,也不曾下馬,其中一黑甲小將揮手揚了揚血衛令牌,大喝道:“誰是太守?”
石中信久在官場,看來人身著黑甲便猜到了他們的身份,何況那塊血色令牌還充滿殺氣。不敢遲疑,石中信上前一步抱拳說道:“正是下官,不知王爺殿下……”
在石中信拉長的聲音中,黑甲小將沉聲說道:“我家王爺有要事已趕往京城,諸位就不必等了,告辭。”抱拳行一虛禮,黑甲小將也不廢話,直接跳轉馬頭離去,看的濟陽城一眾大小官員面面相覷,最後都將目光放在長史許冬生身上,暗自猜測是不是他惹怒了王爺殿下。
看黑甲小將離去,許冬生本就冰冷的臉龐越發陰沉。周瑞的死,確實是他做的手腳,本以為周瑞一死就是死無對證,可這位爺來了個避而不見,就像一巴掌扇在他臉龐上,讓他感到火辣辣的痛。心底惱怒,然許冬生更多的是擔憂,這位爺要是發起狠來,怕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他許冬生。想到這裡,許冬生也懶得說話,直接轉身離去,不過這次眾人可是想多了,楚昊宇還真是有要事,正快馬趕往京城。
打馬飛奔在官道上,楚昊宇臉上有過一抹憂色,京城傳訊,四叔楚坤遭到天刺逆賊襲擊命在旦夕。得到訊息,楚昊宇便猜到天刺此舉與被自己活捉的二統領有關,只是,楚昊宇心中卻有疑惑,天刺逆賊只是在報復嗎?雖然想不明白,楚昊宇卻是命李牧率大隊人馬回京,僅率一隊侍衛每人雙騎快馬加鞭趕往京城。轟隆隆的馬蹄飛快,驚的行人紛紛避讓,即便心有不滿的,可看來人黑甲黑馬,也都乖乖閉嘴。
京城,蕭府,楚坤半躺在軟榻上,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雙目緊閉,氣息若有若無,彷彿風中燭隨時都能熄滅,神醫李思翰靜坐一側,正在為他診脈。
靜,死一般的寂靜中,李思翰搖搖頭收回了手掌,看的李世信神情一緊,剛張口卻是被李思翰搖頭喝止,而就在兩人將要離去時候,楚坤卻是開了口,用微不可查的聲音說道:“李神醫。”
瞬間,屋中眾人都將目光放在了楚坤臉上。神醫李思翰,鷹衛李世信,還有幾人不知道名字,然都是天衛統領,楚坤的心腹。
在眾人的注視下,楚坤緩緩睜開了眼睛,平靜到沒有一絲波折的眼睛,或許,唯獨還有遺憾。望著李思翰,楚坤張口說道:“老夫的身體自己清楚,生機已盡,李神醫就不必再費心了,不過,若見不到我家小少爺,老夫死不瞑目。”
與楚坤對視片刻,李思翰似在突然間下了決斷,張口說道:“誠如四爺所說,四爺生機已絕,老朽已是無能為力,若想續命,老朽可配製一顆絕命丹。”說到這裡稍頓,李思翰語氣一轉,沉聲說道:“此丹以數種劇毒為藥引,刺激身體機可續命七日,只是服用此丹猶若千針刺體,極為痛苦,而且七日之後,神仙難救。”
沒有任何遲疑,楚坤直接張口說道:“七天,夠了,勞煩李神醫了。”
再次望了楚坤片刻,李思翰一聲嘆息後轉身離開。看楚坤望向自己,李世信似知道他要說什麼,立即說道:“回稟四爺,卑職已傳訊七王爺,想來不日就能返回。另外,已經抓到楚景,請四爺定奪。”
楚坤乃是楚家天衛的統領,出入都有侍衛隨行,這次遭到襲擊,則因為內鬼洩密,而這個內鬼正是楚景,自小就被楚坤收養的孤兒。
這次,楚坤並沒有立即回答,沉默片刻張口說道:“交給小少爺,以後但凡要事,只需向小少爺請示,膽敢違令者,殺。”楚坤的聲音雖小,卻不容任何人質疑,尤其最後一個殺字,更是充滿殺伐氣息。
眾人都明白楚坤的意思,自今日起,楚昊宇就是天衛的統領,雖然早料到這個結果,可一時間都沉默下來。房間中人,他們都是楚坤一手培養出來的親信,跟隨他數十年,楚坤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