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龍譽滿心無奈,而後才道:“殿下,我還帶著一對母子,讓他們一齊到殿下的府上,殿下應當不會介意吧?”
要換地暫居,自然不能扔下那可憐的母子倆。
“苗王陛下就算是帶著儀仗隊伍前來圖城,我也會安排好他們的住處,何況只是一對母子,自然是隨陛下的意。”閣羅鳳收回目光,友善回道。
當閣羅鳳親自接龍譽和燭淵離開客肆時,店家驚訝得下巴幾乎要掉到了地上,在青葛將銀錢放到櫃檯上時更是驚訝得不可置信,他竟然瞎了一雙眼沒看出來這兩個苗人是如此貴客,竟尊貴得要大王子殿下親自來迎!
因著龍譽所要求的不要張揚與想看看南詔王都的風情,閣羅鳳便讓青葛領她與燭淵兩人步行前往王府,也算帶他們領略一番圖城的風貌,而閣羅鳳自己則駕馬後行,畢竟這圖城百姓已是人人識他,若是由他親自引他們二人去往王府的話,一路不知要耽擱掉多少時間,故而只能讓青葛代勞,也好給他時間平一平激動的心情。
他們兩人的一齊出現,是不是表示蒙舍有救了?
父王身體愈漸不佳,朝臣分派,兄弟心力不一,城防邊患不解,宮中政亂頻發,禍事不斷,如今清平官想要分掌蒙舍半邊天,父王與他不僅無法制止,更是要他娶清平官家的長女為妻以暫壓這一股勢力,他一心想救蒙舍,就算一統不了洱海,至少也要讓蒙舍不被禍亂戰事吞沒最終在這世上消失,可是,如今父王將蒙舍國事大半交由他統掌,他的身邊無可商量對策之人,獨他一人,他如何支撐起蒙舍這禍亂不斷的一片天。
所以,他不得不舔著臉尋求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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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所設的晚宴,菜色多樣,噴香撲鼻,卻也如燭淵所說,偌大的會客廳除了青葛一個下屬,再無其他侍從侍女,自然端茶送水的事情也如同燭淵所說的由青葛一人來做,即便青葛心中一千一萬個不情願。
燭淵吃得滿意喝得滿意,不忘時不時大方地誇讚閣羅鳳幾句,閣羅鳳淺笑應對。
當飯後青葛撤走所有碗筷,只餘他們三人端坐在火塘邊烤茶時,龍譽才有別有意味地淡笑道:“沒想到蒙舍王上臥病在床,殿下還這麼有閒情逸致地慢悠悠與我等品茶。”
她總覺事情不對,以閣羅鳳這般沉穩的人,怎會在南詔如今混亂不堪的局勢中公然貼出榜示為皮邏閣求醫,這不是明著讓民心不安讓對手有機可乘?
可至於哪裡不對,她一時又思量不出來,莫不成這只是個幌子?
閣羅鳳猛然一怔,正拿著砂罐的手也驀地一抖,眸光倏然沉下,一抹凌厲在眸中一閃而過,而後才佩服道:“父王臥病是秘事,沒想到苗王陛下竟知,不得不令我佩服。”
龍譽微微蹙眉,從懷中取出那張摺好的榜示,道:“這榜示上寫的不正是為蒙舍王上尋醫之事?”
閣羅鳳心中再一驚,不著痕跡地將目光慢慢移到了燭淵身上,像是瞭然一般平靜道:“那榜示之上,寫的尋求有識之士。”
龍譽吃驚,驀地將手中榜示抓緊,瞪向燭淵。
燭淵含笑烤茶,“我可沒跟阿妹說過我講的是實話。”
“……”
208、阿妹可真是狠心呢
飯罷之後閣羅鳳並未急著與龍譽深談,只是讓他們好生歇著,並親自命人好生伺候著,燭淵便樂得其所地坐到樹下品茶賞月,龍譽也不急,拖了一張椅子到燭淵身旁,坐了下來。
“阿妹,你說現下外面圍了多少批殺手?”燭淵仰躺在搖椅上,翹著腿,望著墨色蒼穹中的一盤銀月,悠閒道。
“阿哥是不是想說沒想到我們的腦袋居然有這麼多人惦記是不是?”龍譽亦是微微淺笑,含笑的眸子裡是犀利與睿智,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雙手捧著遞給燭淵,“只是沒想到南詔竟亂得不知分作了多少派,也沒看出來南詔這暗裡的事倒做得迅速,我與阿哥不過是午後才進到這大王子府,現下才入夜沒多久,外面竟已是殺手層疊。”
龍譽亦為自己沏了一杯茶,搖搖杯子,淺呷一口,那在王座之上歷練出來的王者之氣隱隱流露,無形之中讓她整個人熠熠生輝,“這南詔,只差用‘亂成一鍋粥’來形容了,閣羅鳳能讓如此南詔不散,且還贏了蒙帯�徽劍�彩撬�斜臼鋁恕!�
“嘖嘖,阿妹可真是賞識這南詔的大王子。”燭淵將茶杯捧在手裡並未急著喝,只是一下一下輕輕搖著搖椅,嘴角弧度彎彎,“不知他現在是不是正為了我們這兩個外人而在親手抹自己國人的脖子。”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