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洞說話,以致他從沒見過他這兩個朋友容貌,只知道他們比他小,以後每天都會到這兒來陪他。
雖然他們無法見面,雖然他們隔著小洞說話時間很短很短,雖然自此之後他飯食都是由他們從那個小洞遞進來,雖然他覺得這樣他有點像一條狗,可他不乎,因為他有朋友了,因為有人能與他說話,能與他講山洞外事情。
可是他不知道,他所山洞是位於懸崖峭壁半腰,每日他與他們交談那個小洞,便位於峭壁之上,每次他們見他,都要冒著生命危險從崖頂下來,然後緊緊巴崖壁上聽他說話,與他說話。
那一年,他八歲,布諾七歲,曳蒼五歲。
一個七歲和一個五歲孩子,必須每日攀崖中活下來,只為他們體質被擎天看中。
師父帶來藥很苦很苦,甚至有血腥味道,每次喝完之後他都會覺得肚子裡翻江倒海,可是他不能吐出來,因為每當他吐出來,師父又會立刻端來兩碗藥灌他喝下去,所以以後不論他再覺得如何噁心,他都默默忍了。
被毒蟲咬很疼很疼,無法形容疼,而且每每被毒蟲咬過之後他身體都會紫腫得厲害並且無法動彈,能動彈了之後就是鑽心刺骨疼,那樣疼,彷彿有人用刀子生生將他血肉一片片削下一般,又彷彿他身體被生生撕裂開一般,起初他會疼得哭,後來,每每一承受如此痛苦折磨,他就忍痛咬牙洞壁上刻字,他要記著自己疼了多少次才會好,才能離開這個山洞。
可是他將整個洞壁都刻得滿滿,甚至颳了又刻,刻了又刮,他依舊沒能離開山洞,不僅如此,師父他身上放毒蟲時日間隔短了,毒蟲數量也多了,他尤記得有一次他被上百條毒蛇咬,咬得全身上下體無完膚,而師父將毒蛇收走之後非但對他不聞不問,甚至整整七天七夜沒有出現,第一天時,他只能聽著曳蒼和布諾緊張聲音小洞外傳來,然而他發不出一丁點聲音,渾身硬得像石頭,第五天時,他拼全身氣力爬到了小洞邊,將手伸到了小洞裡,那是他第一次握到布諾與曳蒼手,溫暖,與他冰冷地掌心完全不一樣溫度,給了他生勇氣,第七日,他以為自己會死時候,他卻奇異地活了下來,師父見到他時,眼裡第一次露出了驚喜。
後來,他被強制戴上了十隻厚重銀指環,沒有人知道,他看到那被烈火燒得通紅銀指環時內心究竟有多害怕,他哭著哀求師父放過他,可一向對他溫柔師父好像聽不到他乞求一般,用鐵鉗鉗住了那火中銀指環,毛不留情地套到了他十指上!
他聞到通紅銀指環套到手上發出皮肉被燒焦刺鼻之味時,他疼得迷濛雙眼,竟然看到師父笑,那一刻,他又是絕望。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不像一個人,而像一件器物,連狗都不如器物。
再後來,他就什麼都知道了,包括他身世,包括他即將死去訊息,包括他這麼些年來忍受這些非人折磨原因,曾有那麼一刻,他想接受命運一死了之,可他山洞裡後一次隔著小洞與曳蒼還有布諾握住雙手時,他決定活下去,他要讓他們一個個都生不如死。
所以,他不惜對自己下蠱,自己體內種下以自己骨血養了整整十年眠蠱,因為他十幾年毒素已經深入他骨髓,只有蠱王雌蠱才能壓制他體內毒素,若非如此,他只有死路一條,也正因為他已經是死路一條,所有擎天才會他生命後一刻把所有一切殘忍地告訴他,末了不忘嘆息,白白養了十八年容器就這麼沒了,著實心疼。
俗話說得好,狗急了會跳牆,何況他是一個人,即便是一個將死之人!
而擎天萬萬沒有想到,他會被他養了十幾年狗給咬了,而且是一招致命。
他擎天面前親手殺了他愛人,把他關到了他活了十多年之久山洞中,並且像他對待他那樣,慢慢,慢慢折磨他。
他不會讓他死,他要讓他承受整整二十年折磨他才甘心,還有那個毀了他一生赤索裡,他也要他生不如死!
所以,對於身為擎天女兒且偷走他續命之蠱佑納,他是恨之入骨,只可惜他既無雄蠱身邊又被失敗無形千絲引所給他折磨束縛蚩尤神殿不得出以致遲遲未找到她,而當找到她女兒時,為了自己命他卻不能殺她,漸漸,他竟然變得乎她。
當他覺得自己可笑想要將她揮出自己心時,卻發現揮之不去了,尤其是她純淨笑臉,彷彿深深烙刻了他心中,這樣女子本該是他所怨恨所憎惡,他不知自己為何偏偏就將她上心了,或許她待每一個苗民都好,她只是將他當做一個尋常苗民來對待,而他心中缺失又恰恰是這一份好。
她說,以後她來疼他,他當真了,因為他一個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