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弄人。
阿武返航的船在海上遇到暴風雨,隨行的三名鄭家下人,包括阿武在內,無一人生還,連帶著孩子也被巨浪吞噬。
鄭萍收到訊息的時候,趴在床上,哈哈大笑,笑著笑著,竟笑出了眼淚。
“妮娜,這輩子我對不起你,下輩子再還……但,安炳良必須是我的……”
110大虐渣渣,一聲丫頭
“你、你推她下海?”安炳賢坐在輪椅上,神情怔忡,猛然一個激靈,“你……你怎麼敢?!怎麼敢?!”
枯瘦的手拍打著輪椅,整個上半身都撐了起來,若非夜辜星扶他一把,早就摔在地上。
鷹隼般凌厲的瞳眸被驚痛充斥,瀰漫著絲絲血紅。
她死了……
屍沉大海……
“你該死!”他指著紀情,咆哮出聲,卻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眼淚也接踵而至。
“哈哈哈……你心痛了?”紀情腫著一張豬頭臉,血水夾雜著淚水淌落,“活該!這就是你背棄我的代價!”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當初我瞎了眼才會娶你進門!你怎麼可以殺了她……怎麼敢推她下海……”
“我為什麼不敢?我捍衛自己的愛情有錯嗎?”
“愛情?”安炳賢諷笑,“我,愛過你嗎?”
“那個女人又愛過你嗎?”血色唇角艱難勾起,在他面前,即便再狼狽,也要笑得風華絕代。
她不會認輸。
這兩個人做了幾十年夫妻,哪怕逢場作戲也曾繾綣情濃,太清楚對方的弱點在哪裡。
踩,也要往痛處下腳。
“安炳賢,你憑什麼罵我惡毒?你的心,比我更黑!”
紀情笑著看向安炳良,“知道嗎?呵呵……你最尊敬的哥哥,想把你最愛的女人變成他的私人禁臠。他用孩子的命危險那個叫妮娜的女人,逼她就範。”
“啊——你閉嘴!”猛衝向前,一把掐住女人脖頸。
紀情兩眼翻白,牙卻咬得死緊,“咳咳……你、你怕什麼……我說的、是事實!咳咳……”
“是你,你推她下海!”暴怒的男人已然瀕臨崩潰,雙眼暴突,神情猙獰。
夜辜星朝暗衛使了個眼色。
安炳良被拉開,卻保持著掐人的姿勢,一雙眼紅得嚇人。
紀情乾嘔兩聲,貪婪地呼吸新鮮空氣。
“你……最該恨的人,不是我……”她笑著看向鄭萍,“我是殺人的刀,那她就是舉起刀子的人!”
“安炳良,你和你哥一樣悲哀,娶了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咳咳……枕邊睡著一個劊子手,午夜夢迴,你不會覺得害怕嗎?!”
“不——”鄭萍搖頭,“炳良,你聽我解釋……”
“解釋?騙妮娜和我分手的不是你?設下毒計、借刀殺人的不是你?”
“不……”
“事到如今,你還想怎麼狡辯?!”
“我只是太愛你!我愛了你一輩子啊——”
他怎麼可以把自己一片真心踩在腳下,怎麼可以為了另一個女人來討伐她?!
“愛我?殺了我最愛的人,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
“最愛的人?”鄭萍愣了,即便早已是不爭的事實,但親耳聽到他說出來,還是挖心掏肺似的疼。
“那我呢?在你心裡,究竟有沒有把我當做妻子看待?!”
“曾經,有!從答應娶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為人夫、為人父的準備。或許,我不能給你熾熱的愛情,但我試著給你親情。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不是沒有珍惜過我們幾十年相伴的情分!”
“可你為什麼要做那些事?!為什麼要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
男人眼中失望和痛心一覽無遺,鄭萍如遭雷擊。
“你……說什麼?”
他和她之間,有情分?
安炳良任由暗衛抓住兩邊膀子,也不掙脫,耷拉著頭,冷冷說了句:“放開。”
暗衛手一鬆。
他轉向夜辜星,“做你該做的事,她……與我無關。”
言罷,轉身離去。
“炳良——你回來!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啊——我愛你——愛到不擇手段,喪心病狂……你怎麼忍心……”
紀情笑了,看向輪椅上的丈夫,“我也這樣愛過你啊……”
男人一臉噁心。
“你不相信?”她皺眉,眼中盡是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