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也知道,本宮不是範梅仙,絕不會主動去害人,只不過,倘若有人心懷不軌,欲害本宮,本宮是絕不會容情的。——若有人喪在本宮之手,乃是他們咎由自取,懂麼?”
思且俯身下去,輕輕地磕了個頭:“奴婢懂的,奴婢盡聽娘娘吩咐,忠心無二。”
思且去後,鳳涅用了點午膳,便爬上床歇息,腦中團團轉了許久,才勉強睡著。
正睡得香甜,卻感覺有什麼不妥,她人還未醒,心裡已經深深警惕,生恐是那人來到,便偷偷地將眼睛眯起一條縫。
朦朦朧朧裡,果真看到有個人影在眼前晃動,鳳涅心中暗暗叫苦,正要細細再看,卻聽那人笑道:“皇嬸,你醒了麼?我看到你眼睛動了,你怎地跟個小孩子一般,還裝睡呢?”
鳳涅一聽這個聲音,頓時睜開眼睛,翻身而起,狠狠瞪著面前之人,道:“朱安靖!你又出來蹦躂什麼!”
朱安靖笑嘻嘻地趴在床邊上,手託著腮本正津津有味地看鳳涅睡容,他的小眼睛看的仔細,望見鳳涅眨眼,便曉得是裝睡的把戲,此刻見鳳涅翻身坐起來,他並不後退,反而一把抱住鳳涅胳膊:“皇嬸……整整四天不曾見到皇嬸了,阿靖真是頗為想念嘛。”
鳳涅五指張開,毫不留情地望他的小腦袋上按去,想用力將他推開:“大熱地天,別這樣靠過來……快出去,我要再睡一會兒。”
朱安靖被她的手指按在臉上,兀自扭來扭去,不肯就範,從鳳涅手掌心底下,不屈不撓,聲音嗡嗡地說道:“皇嬸,不要睡了,阿靖好不容易才入宮來,跟阿靖說會兒話嘛。”
鳳涅面對朱玄澹時候,便裝作柔弱小綿羊一般,此刻面對朱安靖,卻儼然成了狼外婆,把他的頭臉推得向後仰去,朱安靖只覺好玩,嘻嘻亂笑,正在鬧騰,外頭康嬤嬤進來,見狀叫道:“哎呀少王,怎麼您又偷偷跑進來啦!”
鳳涅這才鬆手,朱安靖轉頭看著康嬤嬤,理直氣壯道:“誰讓你們攔著不許小王進來的?哼!我趁著宮女打盹,從偏殿進來的。”
鳳涅睡眠不足,起床氣厲害的很,哼道:“你怎麼又進宮來了?”
朱安靖道:“太后想我,我就進來玩兒囉,對了皇嬸,我發現好玩的東西。”
鳳涅打了個哈欠:“什麼?”
朱安靖後退一步,在懷裡摸來摸去,鳳涅眼睛一瞥,才看見他胸口鼓起一塊兒,便好奇看過來。
朱安靖在懷中摸了會兒,便探出手來,鳳涅驚地“啊”了聲,原來朱安靖手裡,提溜著一隻極瘦弱的小貓崽子,黑黃的毛色,皮包骨瘦的可憐。
康嬤嬤大驚失色:“少王爺,你從那裡帶來的這小髒東西?快快扔出去!”
朱安靖提溜著那貓仔的脖子,打量著看:“好玩兒吧,我在宮裡發現的,不知從哪裡爬出來的,差點給我一腳踩死,皇嬸你看……”
他興致勃勃地望著,忽然皺眉,手上晃了晃:“怎麼好像死了,不動了?”
那貓仔很是柔弱,軟軟地一動不動,被他一晃,便發出微弱的一聲。
朱安靖哈哈笑道:“居然裝死。”
子規從外頭回來時候,見鳳涅同靖王兩個趴在桌子邊上,兩人聚精會神地看著桌子上一物,子規上前掃了一眼,才驚覺那是一隻剛會顫巍巍爬行的小貓崽。
鳳涅伸出手指頭輕輕撥弄貓崽的鼻頭,臉上笑意盈盈,一邊說道:“阿靖,以後不要欺負這些貓兒狗兒,你要想想,它們比你柔弱,你無端端去欺負它們,對他們來說都不公道,就好像有個大人無端端地來欺負你,打你罵你,你自也會覺得生氣,覺得不公,是不是?”
朱安靖道:“是啊皇嬸。”
鳳涅道:“做人最要緊是問心無愧,另外,對天地萬物要心生敬畏,這其中造化因果,可是極為玄妙的,佛家所說的話,未必沒有道理: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
朱安靖道:“皇嬸,我以後不欺負他們就是了。”
鳳涅道:“男子漢要頂天立地,心底無私,不是以虧虐這些小生靈為樂,沒出息,不然皇嬸就讓子規打你。”
朱安靖道:“阿靖記住了皇嬸。”
他們兩個一個碎碎念地說,一個乖乖地回答,場面格外趣致安詳。
鳳涅望著那小貓喵喵地舔著牛奶,心裡格外喜歡,眼光也異常溫柔,而朱安靖一會看看小貓,一會看看鳳涅,那種乖順的模樣也是極少見的。
子規本靜靜聽著,聽到那句“讓子規打你”,不由地窘了一窘,剛要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