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欠身,行了一禮,打馬而去。
顏貞靜駐足回眸相看,看那人馬上背影矯健如龍,比之昔日那隻知道風流賣弄的少年,更見了沉穩出色。
當初劉休明自動請纓前往甘寧衛,人人都料他此去兇險重重,九死一生,也的確如此。
但如今他一身榮耀而回,當初又有誰能料到?
或許事在人為,又或者真的是“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他跟他先前都禁錮在京中這個圈子裡,混混沌沌,隨波逐流。
如今,或許該輪到他走出去了,看的更遠,才知道真正想要的是什麼,真正需要他去做的是什麼。
劉休明同顏貞靜別過,一個離開京城,一個回到京城。這一切都是相似的,歷史或者命運。
顏貞靜的現在,就宛如劉休明的過去。
再回身之時,顏貞靜長吁一口氣,他似已經卸下一切,以待罪之身上路,心裡反而是輕鬆的。
此一去,山高水長路途艱辛,但那充滿未知人人望而生畏的前程,對他來說反而是初始的起步,他會用他的手跟他的心,把犯下的過錯一筆一筆洗刷掉。
就好像這忽然而降的秋雨將所有汙穢沖刷乾淨,太陽光再出,一切似舊,一切又如新。
而與此同時,皇城內後宮中,鳳涅伏在御花園的亭子間欄杆上,一場雨把她阻在了這裡。
正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也覺得身上有些冷,便見一頂油紙傘出現在視線之中。
那把傘飄飄忽忽行到了亭子前,雨裡漫步,倒有幾分詩意,傘下的人駐足,傘面緩緩地往上抬起,露出底下一張如描似畫的臉:竟是範瑜。
倘若不認得這人,這場景倒還也是詩意浪漫的很。
認得這人是誰,則風景全無。
鳳涅定定地便看著範瑜:“你怎麼在這裡?”
範瑜笑道:“秋風秋雨愁殺人,我掐指一算算到娘娘您心緒不寧,故而前來替娘娘解悶兒。”
“你又想領板子?”鳳涅斜睨著他,“這回知道了你皮糙肉厚不怕疼,倒是要叫人多打幾下才好。”
“我好歹也是娘娘的親戚,”範瑜笑道,“小時候的事兒不過是不懂事罷了,做什麼這麼苦苦地記仇?”
“誰叫我是有名的記仇啊。”鳳涅換了個姿勢。
範瑜此刻也將傘收起來,緩緩地踏著臺階入了亭子內,看了看周遭無人,便道:“娘娘出來怎麼不帶個宮人 ?'…'”
鳳涅道:“我不喜歡人跟著。”懶懶地又看向那不停隨風斜飄的雨絲。
範瑜道:“這倒也是,娘娘自小就喜歡清靜。”
鳳涅聞言,便回頭看他,範瑜一臉笑眯眯地,鳳涅望了他一會兒,忽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