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到小茶几上的葡萄酒,拿起來。
雁臨伸手過來,輕輕一帶,說:“你今晚喝了不少酒了,靜漪。”
靜漪望著被兩人的手相碰,撞的波濤洶湧的暗紅酒浪,說:“我又沒醉。”
雁臨將酒杯拿出來,放回桌上。
靜漪細細的頸子,被黑色的樽領裹著,纖細而修長……此時她胸口起伏著,或許是因為剛剛那一曲節奏歡快的探戈,或許不是。雁臨微笑著說:“來。”
“怕我失態?”靜漪輕聲笑道,“我是那麼沒分寸的人麼?”
“你當然不是。”雁臨說。她目光中是有一絲擔憂。她整晚都在留意靜漪,看她笑、看她跳舞、知道她同之鸞和金潤祺周?旋……“來,我只是有點擔心你,看你臉色不太好。”
面上泛紅,看上去是有些異常的紅潤。
靜漪笑笑,說:“三嫂,我這不是好好兒的?若我失態,今日打的也是陶驤的臉,不是你們的。”她一回頭,恰好看到之忱進來。
“你真是不像話。”之忱面上倒平常,語氣卻嚴厲了些。
靜漪轉身望著他。
與父親極似的面孔上,冷的像敷了層冰雪。
靜漪直視著之忱,說:“我不過是多喝了幾杯酒,還沒醉,更沒亂來,就不像話……我若做出什麼別的事來,三哥要怎麼樣?”
“之忱,”雁臨扶了之忱的手臂,輕輕一拍,看看靜漪,“沒什麼大不了的。讓小十在這休息下就好了。”
程之忱便說:“時候也不早,休息好了,讓牧之來帶她回去。”
“三哥。”靜漪聽著,眉微微上挑。“我都說了我沒醉。”
之忱彷彿是壓了火氣,靜漪就非要把這火氣給撥出來。索雁林看著這對兄妹,說:“坐下來好不好?小十,你三哥今晚也被石將軍逼著喝了不少酒呢……”
靜漪看著之忱,倒是毫無酒意的樣子,心知雁林是極力想要避免他們兄妹的正面衝突。她不禁微笑,道:“三嫂,我跟三哥說幾句話可以嗎?”
雁臨看了之忱一眼,他沉默,她也就往外走了。
靜漪的目光跟著她,門簾放下來。她知道三嫂不會走遠,而三哥,靜靜地站在她面前,像座怎麼也推不倒的山。
“三哥,我做錯什麼了?”靜漪問之忱。
程之忱轉身倒了杯酒。
靜漪過來,一把將酒杯奪過來,大口地喝下去。
之忱沒攔她,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冷著臉說:“想喝多少,儘管喝。在這裡喝不夠,回去喝到夠為止。”
靜漪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拿著酒杯,倒酒的手發顫,酒很多都潑了出來。
之忱呷了口酒,只看著。
靜漪看著灑在臺布和地毯上的酒,忽然將酒瓶摜了出去,叮呤噹啷的,滾落一地。
“但是你在這裡,必須做的像個樣子。你丟陶驤的臉,就不是丟臉了麼?”之忱坐下來。
“我還做的不像樣子?有比我更像樣子的嗎?誰?三嫂?”靜漪連續問之忱。
她看著她這三哥。
他那考究的襯衫馬褲長靴,將他的人襯的像雕塑一般。連坐下來的姿勢,也那麼標準和端正。
“三哥,人怎麼可以那麼狠的?”靜漪轉眼看著他,眼睛裡全是淚。她沒有忍,可眼淚也不往下落。這只是讓她更加看不清這個近在咫尺的親人,“三哥……在讓我去戴家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是必死無疑了吧?三哥你還讓我去……”
冷冷的風雨中飄動的靈幡,雪白的,在那麼長的一段時間裡,簡直就是會把她勒死的繩索。
是要讓她死過一次,才能重生?
她如果就那麼死過去了呢,有誰會真的想要拉她一把?
“我還得謝謝三哥……虧三哥推我這一把,讓我下決心嫁了個好人家。”她微笑著,將杯子裡最後一口酒喝了。
酒杯端端正正地放回桌子上,重重地一印。
“謝謝三哥。”靜漪轉身,微笑搖頭,“真是……要謝謝三哥。”
“靜漪。”之忱叫住靜漪。
靜漪站定。
“陶驤不簡單,穩妥應對。”他說。
第十五章 如火如荼的殤 (四)
靜漪笑起來。舒殢殩獍
她笑到渾身發顫,說:“三哥,他是我丈夫。我要應對什麼?對他來說,我只要還有能夠利用的一天,就算我惹事、就算我捅破了天,他也不會把我拋棄的——就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