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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陶驤說過讓她不要走遠的話來……不過應該沒關係,他也沒有在原地等她。
靜漪也不記得自己到底跳了多少支舞,中間休息時因為口渴,又喝了多少杯香檳。她始終在微笑,溫和而親切,不拒絕友好的邀舞、即便拒絕也儘量禮貌……她自己都覺得要對自己的表現打上優加的分數,也就不奇怪,無論是用何種眼光看她,她的確是今晚石公館舞會上最耀眼的那一個。
最先發覺她不對勁的是無瑕。
靜漪幾乎每跳完一支舞回來他們這裡,都要喝幾杯香檳酒。面上緋紅,微有汗意,笑容滿面。無瑕開始以為她是心情大好,雖覺得靜漪喝酒的舉動有些過分,卻也並不以為意。但是越看越不對勁。她叫住靜漪,讓她休息下,她充耳不聞。終於連慧全和遠遒都察覺異樣,陶爾安望著靜漪的眼神就更有些嚴厲在裡頭了。
無垢卻沒覺得怎樣,微笑著說:“不過是多跳了兩支舞,傅太太至於眼睛瞪的那樣,陶驤還沒說什麼呢。知道的她是大姑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婆婆。就算是婆婆在這裡,也沒有不讓兒媳婦同人跳舞的。”
“牧之是沒說什麼,他是沒顧上說。”孔遠遒一笑,道。
“他要說什麼?難道許他和石夫人跳舞,不許小十跟人跳?”無垢皺眉。
“你這就不講道理了。這怎麼一樣?”孔遠遒哈哈大笑。
“有什麼不一樣?”
話雖如此,無垢還是在靜漪被舞伴送回來時,拉住她的手。
這一拉手,發覺靜漪手心滾燙。摸一摸她的頸後,道:“怎麼出了這麼多汗,累不累?”
靜漪又要將酒杯拿起,被無瑕不動聲色地換了杯汽水。她拿過來就皺了眉。當看到他們望住她眼神都不太對,回身微笑著謝絕了下一支舞。
這個轉身極為優雅、拒絕的姿態恰到好處,無瑕等人看著,忽然沒了話。
看上去,此刻的靜漪是如此的活潑而又快樂,她彷彿正沉浸在最美妙的音樂中,度過這樣一個難忘的夜晚……靜漪見他們不說話,開啟一把小扇子,扇著風。
還是無瑕說:“才能多久不見,竟要變成小酒鬼了。”
她語氣中有些嗔怪,金碧全聽了先笑了,說:“難得小十這麼高興,你又要說教。”
無瑕皺眉,正要說碧全,靜漪笑著拿扇子給她扇扇,說:“二表姐,我是把你和三表姐的那份兒都一起跳了,不好哇?”
她臉上泛著紅,正是明豔照人的模樣,加上同無瑕說這話,未免又有些撒嬌的意味,無瑕就捏了她的臉,低聲同她說:“你這個鬼丫頭,說你是小酒鬼還是輕的,怎麼就這麼……”下手真的使了力氣,將靜漪的腮捏的發酸。
靜漪便覺得腮上那點痠軟直接就鑽進了她心裡來似的,笑著望了無瑕,叫道:“二表姐……”
無瑕正在孕初期,母性大發的時候,連這個小表妹都要當成孩子憐愛起來了,便又捏了捏她的腮,輕聲道:“嫁了人還是這麼著淘氣。你看黃珍妮都收斂多了。”
靜漪笑。
美目流轉,在舞池中尋找著那抹耀目的黃色……沒有如願找到。
其實又豈止黃珍妮,連她的三嫂,不也是漸漸斂了一身聲色麼?
她出著神,無瑕按了按她的肩膀。
“十小姐,三少奶奶請您過去一下。”過來的是程倍。
靜漪已經有許久不見程倍。看他一身黑色的制服,和從前穿衫褲時不太一樣了。
三哥之忱成婚,父親為他成家立業的緣故,特為地撥了得力的人隨他南下。程倍是三哥在家時候就用慣了的人,自然跟著來了。“十小姐。”程倍恭敬。
靜漪看他。奴才們跟著主子久了,都有點隨主子的脾氣。程倍身上有三哥的沉穩,程僖身上有九哥的俏皮……靜漪將扇子一收,說:“知道了。”
程倍沒走,等著她。大有她不過去,他就在這裡奉陪到底的架勢。
“過去吧,不知三嫂找你有什麼事。”無瑕說。
靜漪心知程倍過來,未必是三嫂的意思。她委實不想隨他過去,但是連無瑕都開了口,又被這一眾人齊齊地用目光鎖住,不能不走這一趟。
程倍帶靜漪一直走到一旁的一間休息室去,說:“十小姐。”
是舞場旁邊臨時用作休息處所的,靜漪定定神,走進來。
索雁臨果然坐在裡面,看到她進來,微笑著說:“來,靜漪,坐下休息休息。”
靜漪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