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似宛帔,就這樣望著他。也似宛帔,雖時常不語不言,卻像是有千語萬言。只是此時靜漪的眼神溫柔中幾分冷冽。
“有四寶呢,父親。我走了。”靜漪說。她低了頭,雙膝一屈。
程世運說:“去西北,就讓之忓帶人護送你。”
靜漪沒有想到父親會在這個時候跟她交待這麼一件事,就像被絆住了腳,她又站下,忍了忍,到底沒忍住,問:“父親,這是讓之忓護送我,還是讓之忓看著我?您就這麼不放心?”
“有個自己人在身邊,凡事方便一些。”程世運說。
靜漪默然地立了好久。
母親不在,這屋子是冷的。此時隔了厚厚的地毯,下面的青磚似是冰的,冰冷的寒意貼著她的腳底漸漸往上爬。
她說:“父親,有件事,靜漪放在心裡很久了,想問問父親。”
第八章 如玉如晶的雪的雪 (四)
“有什麼話,儘管說。”程世運說。
他直視著女兒的眼。
“他的死,到底跟父親有沒有關係?”靜漪問。
程世運看到靜漪手裡的包袱,在抖動。
“沒有。”他回答。
靜漪盯了父親胸前那串翡翠鏈子,紋絲不動地又有好久,才說:“那我信您。但是,”她停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光移到父親臉上,望著他那神色鎮定如常的眼睛,“父親,我姓程,但願我這一生,都不會有那麼一天會以此為恥。我走了,父親。媲”
程世運看著女兒毅然決然地離去,他將手中的婚書放下。
“之忓。”他叫道。
之忓進來。
“你這些日子也收拾一下,隨靜漪去蘭州。”程世運踱著步子。
腳下的厚地毯踏上去柔軟甚至有些黏膩,讓他腳步顯得遲疑。
“是。”之忓回答。沒有任何疑問,也沒有絲毫的猶豫。
程世運看著這間臥房牆壁上的畫,是宛帔筆下的山水。山水間的悠遠淡然氣息,正像她那清心寡慾的心境——也許正是不俗的宛帔,才養的出靜漪這樣的女兒……他不知不【wWw。3UWW。cOm】覺站在那裡看了很久。
“看著她,別讓她出事。”程世運說。
“是。”之忓的回答,仍然只有一個字。
……
靜漪一路跑著出了家門。直到進了醫院大門,上樓去到宛帔的病房門外,跟在她身後的圖虎翼和四寶都沒見她慢下來半分。
當她跑到病房門口,本應推門而入的她,卻握著門柄停下了。
靜漪抹了下臉,沒有汗,臉上火辣辣的,每一條毛細血管裡的血液都是充足的,似乎下一刻就會噴出來似的熱。就像她心裡滿是肆虐的火苗,恨不得找個地方讓這些火苗好好兒的燒一把。
隔著門裡面有動靜。
路上甚至想好了見到母親就來哭一場……滿鼻腔的藥水味卻提醒著她這是哪裡。
她最終緩慢地推開了病房門。
病房裡只有床頭亮著一盞燈,喬媽和翠喜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