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著她轉,她也不會吭聲,是?可我姓許,不姓程。我沒那麼好性兒,由著你欺負。況且我許家嫁女兒,也不過是因為許家的女兒中意陶家的兒子,不涉其他。”
“雅媚,非把話說的這麼難聽?讓人聽見了什麼意思。”陶駟薄怒媲。
“我哪裡說錯了?”雅媚反問,瞪了陶駟好久。然而再開口聲調就降了下來,“陶御之,你向我求婚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陶駟不語。
“這些你都忘了,我還指望你念著什麼情分……我不是沒給你機會。一再忍耐,人前人後都護著你,你當我是為了什麼?”雅媚顫著聲,轉身就走。
“我愛你,直到我雙目閉合。祈求你肯成為我的妻,讓我的心能得到安慰。我會一生愛你,永不言棄。”陶駟輕聲地說。短短的句子,彷彿在夜裡吟誦一首詩。
雅媚腳步遲滯了片刻,還是狠著心沒有回頭。
但是她說:“我有多傻,竟會信你。信這些話會成真。”
陶駟追上去,拉住了她。
雅媚揮手便是一巴掌。
她以為陶駟會躲開,可是陶駟沒有躲。
一巴掌響亮地刮在陶駟臉上。雅媚呆了片刻,還沒有反應過來,陶駟低頭,一個吻迫著雅媚後退,直退到一旁的陰影中去了……靜漪瞪著眼睛,完全呆住了似的,已經不知道這會兒要怎麼樣反應。
陶驤的手來到她面前,遮住了她的視線。
他衣袖上有酒氣。
靜漪心怦怦跳的急,此時才覺得耳熱心慌。她想要轉身,左轉右轉後轉都沒有路,而往前,就會撞上那一對……其實也看不見什麼,只是單單一想,她就發窘,簡直眼前都要黑了。
“跟我來。”陶驤低聲說。
他放下手,悄悄轉身,從另一條隱蔽的小路帶著靜漪穿過花園。一路上靜漪不是被樹枝碰到,便是被石頭刮到,還得將腳步放的慢之又慢以免驚動了隱秘中的那一對,此中辛苦自不必說。進門前她匆促間回頭看了眼花園裡,只有花燈樹影而已……她見陶驤等在那裡,跟上他進了後堂。
他們倆一去許久,回來又都有些不齊整,尤其靜漪,神色中難免有些倉皇,堂上的眾人都看在眼裡,卻沒有人問。
陶驤自然覺得犯不著跟誰解釋,靜漪到此時也不好主動開口去說,反而顯得此地無銀起來。只是這份兒彆扭當真弄的她十二分的不自在。從金萱手中接了麻將牌過來,倒正經是輸了幾把……靜漪身旁原先雅媚坐的位子上,如今是符黎貞。
符氏輕聲道:“二妹晚間多喝了兩杯,就上了頭,說是出去透口氣。怎麼你們沒遇到?”
“她今兒晚上也是心不在焉。”陶因清說著,瞟了靜漪一眼,“閤家一年一度守歲,倒都迫不及待地出去。”
符氏抿嘴一笑。靜漪只盯著手上的牌,裝作沒聽到這話。
她搓著骨牌,卻覺得雅媚剛剛那怒中的言辭,其實別的都沒有什麼,唯獨提到她的那幾句,簡直字字句句跟鋼針一樣地扎人。而且越到後來,越疼……
等到時至子時,院子裡鞭炮齊鳴。
好玩兒的丫頭小子們在院子裡放花炮。
符黎貞帶了麒麟兒來,卻只讓麒麟兒在老僕肩上坐著遠遠地看,並不讓他下地。
靜漪隨在陶老夫人身側,看兩位年輕些的老姑奶奶竟然童心未泯,拿了線香下去,讓丫頭們陪著點花炮玩,真是活潑的可以……靜漪原本是有些怕鞭炮爆炸時發出的巨響,此時看著花炮滿地,在寒夜裡這明亮的煙火竟然帶來一股別樣的溫馨和暖意。她看著看著,也就漸漸放下了其他的心思。
陶爾宜帶著丫頭從外面跑進來,高高興興地去跟老姑奶奶們一起放花炮。
她喜歡那種叫做“五鼠鬧東京”的花炮,點燃了會有五隻小老鼠從花盒子裡鑽出來滿地亂竄,非惹的人跳躍躲避起來不可,當真是熱鬧非凡。誰知道她玩了幾隻都沒事,再點一個,就有一隻小老鼠不像其它的,只在原地轉圈子,嗖的一下奔著簷下圍觀的人就來了。
靜漪就看著一團耀眼的小火球衝著她躥過來,眨眼間就到了她裙下。她急忙跳起來,裙襬仍被火焰迸出的星子沾上,身旁一列人等都驚呼,眼見就要出危險,還是陶驤快些,他扯過金萱手中拿著的祖母的大氅便往靜漪裙子上撲打過去,火星子被及時撲滅。靜漪的裙子上還是被燒了幾個大洞。
陶夫人見靜漪驚魂未定,一邊安慰,一邊說:“呀,老太太的大氅!”
陶驤提著手裡這件狐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