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叫她兩聲,她慌忙轉回頭來,匆促地對他微笑,問:“你說什麼?禾”
陶驤看了她,說:“石夫人不是說,如果有合適的人,要給省身介紹的。”
靜漪哦了一聲,點頭。
陶驤抬手,撫了撫她的額頭,說:“你看起來像是不太高興。”
“沒有的事。”靜漪否認。她也知道陶驤正在看著她,或許心裡很多疑惑,於是她轉了轉臉,額頭抵在他肩上,靠著,不動了妲。
陶驤卻也沒有一定要追問她的意思。
回到家裡,只有他們兩個在房裡,陶驤也沉默著。
靜漪有點忐忑。陶驤用過浴室,她才進去。回手關門時,她猶豫了下,竟下意識地想要鎖門。手停在門鎖上的瞬間她便縮回了手,只是將門掩好。裡間浴室裡是熱騰騰的的水蒸氣。這麼熱的天,浴室中超乎平常的熱度卻沒讓她覺得有什麼不妥——她去關好了窗子,一條縫隙都不留,仍是覺得冷。
她扶了浴缸邊緣站在那裡好半晌,浴缸裡清澈的水呈淺淺的碧色……她摸了兩顆浴泡丟進去,看著那小圓球遇水冒著細碎的小水泡,在水中亂竄著,直到消失不見,水面上起了一層厚厚的泡沫,散發著淡淡的玫瑰香。
她聽見背後有動靜,還沒來得及回身,身子已經貼在了他堅實的身上。她身上原本就冷,他身上卻熱,她不禁發顫,人也像忽然間嚇呆了似的,竟動彈不得。由著他手臂圈著她的腰肢,手指一勾,腰間的蝴蝶結便散了,她薄薄的絲綢睡袍蝶翼般飄到一旁去……他有力的臂膀將她環住,低頭親在她的肩頭。
她呼吸開始急促,心裡卻陡然間慌了起來。
他讓她轉過身來,親吻便移到了她唇上。他有點蠻橫地扣著她的頸子,讓她想動都動不了……可是當他的手勾著她的內衣帶子拉下來時,她抬手抓住了他的手指,躲開他的親吻的追索,說:“……不要了……我要洗澡的……”
陶驤一時之間沒有能停下來,他只是稍稍移動了下,將她按在牆壁上。
浴室牆壁光滑的瓷磚冰涼,激的她全身的毛孔都縮了下,人頓時更加清醒了,
她看著微有醉意的陶驤,神情有些怪異地看著她。她以為他會就此停下來,不想他只是停了片刻,她的睡衣便在他手下迅速地褪了下去。她慌張地拒絕著他,“……不……今晚不行……牧之!”
她聲音都變了調,尖細起來。
陶驤愣了愣,旋即淡淡地說:“不行就不行,怎麼還急了。”
她轉開臉,“對不住,我只是……”
陶驤將她的下巴扳過來,看了她。
靜漪想要避開他探詢的目光,扭著身子想先躲避了去。陶驤卻扯了她的手腕,低聲問道:“只是什麼?”
她靠著他灼熱堅實的身子,忽然間身和心一併軟了下來。她半轉身子,翹腳託了他的臉親上去。柔軟的唇在觸到他的剎那,彷彿通了電般的酥麻,她忍不住心顫了又顫。
陶驤攬了她的腰,回吻她。吻地越來越深,直到她身子顫抖、呼吸困難,才放開她,說:“有什麼讓你心煩的事兒,不妨和我說。”
靜漪嘴唇抿著,搖頭。
他晃了晃頭,被蒸汽蒸的額上細密的汗珠簡直要滾下來了。
她語氣艱澀,低低地道:“我心裡有點兒亂……想自己呆一會兒。”
“這倒不難。”陶驤親了親她的額,轉身出去了。
靜漪仍貼著牆壁站著,良久,動也不動……
陶驤站在浴室外,點了支菸。
外面有人敲門,他問了一句,是馬行健。說是有電報送來。他穿上外衣,開門出去。機要秘書在下面等著他,將一疊電報紙教給他。除了正常的軍務,有兩封電報是剛剛回到上海的金碧全打給他的。他反覆看著這兩封長電報的內容,要好一會兒才抬頭對機要秘書說:“去吧,不需要覆電。”
秘書和小馬都離開了,書房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手中的煙已經熄滅了,只好再點上一支。可是好幾下都沒能點著。他心頭卻猛地竄起一陣火來,抽起一旁銅像身上懸掛的長劍。劍一出鞘,在空中劃出的聲音低沉宛若嗚咽,嚇的白獅早就一頭扎進了沙發底下。
陶驤這一劍卻在半空中方向一轉,輕輕地落下,劍尖點在了面前的書桌上。
書桌中央壓著的玻璃板,有張單人相片,是她的。
劍尖移動著,劃過相片的邊緣……長劍收起,他坐了下來。
良久,他劃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