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漪似乎看到樓梯上方有個陰影閃過。她再看時,樓梯上空空的,並沒有人,甚至連貓都沒有一隻。她也客氣地同費文簡單交談幾句,拿出支票簿子籤一筆交給徐大掌櫃。
徐大掌櫃核對數目,收好支票禾。
費文見她要走,親自往外送她,道:“多謝陶太太照拂小號生意。往後也請陶太太多加關照。”
靜漪點頭,出門看到街邊站著的零星的幾個人,似是不經意地往這邊一看。她立即明白過來這幾個人的身份,心想此時她須得快些離開此地了。
費文笑眯眯地道:“最近臨時檢查很多,小號日間常要應付一兩次盤查,真是不便的很。”
靜漪沒有說什麼,同他告別,向自己車子走去。沒走兩步,便看見那幾位便衣迅速朝費文走去。費文微笑著,若無其事地試圖與他們攀談。靜漪走著,心裡頓覺不妙。果然那幾名便衣與費文走到長榮號門口的一剎,一起將費文推入門內,樣子極其兇悍。夥計們見狀驚慌失措,徐大掌櫃更是慌忙提著長衫跟進去……門關上了,外頭聚集了警察把守著。
“這是怎麼回事啊?”秋薇嚇的臉發白。
靜漪卻鎮定,看看她,說:“我們走吧。”
店內傳出費文的呼喝聲,夾雜著其他人更為嚴厲兇狠的聲音,能聽見有什麼東西被砸碎了,顯然裡面亂成一團。
秋薇催促靜漪快些走。靜漪便加快腳步往自己車子方向走去。張伯和隨從站在車邊正往長榮號張望,看到她來了忙將車匙預備好。靜漪拿了車匙過來,看到從不遠處吉普車上下來一個軍裝男子,下車便對她敬禮。
“太太。”他叫道。
靜漪點了點頭。
聽著店裡雜亂的聲音,她問道:“這是做什麼?”
那人對靜漪道:“我們只負責外圍,具體情形並不清楚。為安全起見,太太還是快些離開吧。出了包圍圈一切安好,太太請放心。”
一聲槍響,四周圍忽的就安靜了,沒過一會兒,長榮號裡傳出喊聲……靜漪已經走到車邊,聽到這裡,不由得心揪起來,轉頭看了一眼。門前立著的警察紋絲不動,彷彿店裡根本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秋薇簡直要發抖,極力鎮定地推著靜漪讓她快點上車。
靜漪拿了車鑰匙往敞篷車走去。秋薇不放心,要與她同行。靜漪揮揮手,讓她上了張伯的車。
“小姐,小心一點。”秋薇莫名地心慌。這裡也不是久留之地,她看著靜漪上了車,還對她笑一笑,趕忙也上車。一邊讓張伯快開車,一邊從後車窗裡看著靜漪——上了車也很快啟動了。張伯開車往前沒有多遠,前方警察設的關卡便將他攔住。張伯原本今日便積攢一肚子火,抻頭出車窗,把隨身帶的證件遞給警察,指著車頭方向說:“看看這車牌。”
那警察看他,說:“上峰有指示,最近亂黨猖獗,過往人等不管是誰,都要盤查清楚。”
張伯冷笑一聲,說:“那是。您儘管盤查。”
張伯看看前頭,這關卡顯然是臨時設定的,人並不多。不過荷槍實彈的大兵在一旁鎮著,瞅上去也頗為唬人。
設卡的警察互相看看,都曉得宰相家奴七品官,攔下是攔下,惹也是惹不起的。他們把證件還給張伯,匆匆地看了看車內,揮手讓他過去。張伯倒順口問了問:“沒完沒了地盤查,這又是查什麼?”
一個警察皺著眉說:“問那麼多做什麼?還不快些走。”
另一位口快,便說:“這皮貨店就是家走私藥品的窩藏點……”
“這也值當動這麼大陣仗,打仗怎麼不見你們去?”張伯哼了一聲,踩油門。
秋薇在車上坐著,心裡頂不舒服可也沒有辦法。她始終看著後面靜漪那輛敞篷車——此時兩名警察站在車邊,彎身同她說話,樣子倒也還恭敬。只是堂堂陶家七少奶奶也要被盤問,這怎麼也讓人看著不舒坦。無怪乎張伯對警察沒好氣……
“對不住,七少奶奶,職責所在,還請您多多諒解。”一警察跟靜漪說。
靜漪點頭,
說:“這個自然。只是我沒隨身帶證件呢。”
那警察便說:“證件倒不必。請七少奶奶下車,我們檢視下車內。”
靜漪就說:“這個容易,我把篷降下來就是。”
她說著,便找到升降車篷的按鈕。左旋右旋,車篷巋然不動。她皺著眉,有點兒不耐煩,那警察見她如此,正要開車門,便聽見有人喝道:“你們在幹什麼?!”
“大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