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反應了。
羅嬤嬤勸道,“杜侯爺傷勢過重。想是一時還沒有清醒過來,再將養幾天應就好了。”
“嗯!”
姜纓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中猶帶淚花,卻是有了一絲欣慰。
這看起來就是好轉的前兆啊。
杜鴻的傷勢果然如羅嬤嬤所說,到了第三天,便有明顯的好轉。
躺在床上的某人,會在喂完藥汁之後睜開眼,雖然是呆呆愣愣的,只睜開不到幾十息的工夫,但也比先前那如千年石像的光景強了不知多少…
第三天的夜裡。杜鴻甚至還動了幾下手指頭。
姜纓心上的烏雲這才漸漸散去,開始有了晴朗的跡象。
在眾人的勸說下,一直守在床邊的姜纓才回自己房中睡了一覺。
熱心腸的小少年趙希在這幾天擔下了貼身照顧杜鴻的職責。
原本傷勢累累的杜順要強撐著來照顧自家侯爺。不過這大漢才出了房門就差點摔倒,還是被丁保給扶回去的。
杜順似乎因此心情陰鬱,雖不像他主子一般昏迷不醒,可臥在床上,飲食湯藥。倒是來者不拒,卻幾乎不怎麼說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當然了,來看他的人也就是丁保和王醜姑,還有菱葉菱枝兩丫頭。
小鳳鳳未醒,姜纓的心思自然都在他身上。哪裡還能想得到旁人。
第四天的午後。
秋陽透過花窗照進屋子,仍然昏睡床榻的杜鴻忽然睜開了雙眸。
又來了!
正在給杜鴻換中衣的趙希翻了個白眼。
這杜小侯每次都這樣…
每次詐醒,都害得小纓空歡喜一場。
趙希目光一轉。倏地伸出兩隻爪子,在杜鴻眼前一張一合,成鷹抓形。
又瞪眼皺鼻歪嘴側邊吐舌,做出個大大的鬼臉。
非如此不足以表達他的鄙視!
好討厭的杜小侯啊,要醒不醒。要掛未掛。
簡直是在白白折騰小纓纓的情感和精神嘛!
他才不會像前幾次羅嬤嬤那樣驚喜地跑去告訴小纓然後看著這傢伙又閉了眼小纓失望含淚的表情吶!
杜小侯啊,杜小侯。你為毛不閉眼的時候順便也蹬一下腿哩?
小纓已經連著幾天都沒怎麼好好睡著覺了啊!
杜鴻睜開的眼睛略停了幾十息,眨了眨,起先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
一張放大的鬼臉赫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鬼臉兩邊還有兩隻不斷張合的爪子!
杜鴻的第一反應就是一拳擊出去。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他只不過掙動了下手臂,就感到全身的骨頭如同被拆碎了一般的痛疼。
“…你是誰?”
幸好還能發出聲音,只多日不用,變得沙啞低沉了。
趙希的兩隻鷹爪就僵在半空,鬼臉生生的定格了數息。
我去,這杜小侯果然命大,都傷成那樣了還能醒過來,還真是…
反應過來的趙希倏地收回了小爪子,鬼臉迅速恢復。
呈現給初醒來的杜侯爺的,便是個十三歲的玉面小郎君。
趙希雙手抱臂,從榻邊站起,微微揚起下巴,自上而下俯視著衣衫半解的某侯爺。
“本小爺姓趙名希,這些天一直在看護著你,本小爺高風亮節,你就不用死乞白咧的感謝小爺我了。”
雖然杜鴻醒來就意味著同趙希搶小纓的最大威脅…
不過趙希苦中作樂地想到,這杜鴻一醒來看到的不是小纓而是自己,這實在是令人舒爽啊!
杜鴻蹙起了長眉,鳳眸微眯,心裡琢磨著趙希又是何方神聖?
略有些遲鈍的腦海中閃過他暈迷前的片斷,火光,逃亡,密道,箭雨…
杜鴻眯著的鳳眸中一道光芒閃過。
二皇子和高寒勾結,他,此時應該是身陷囹圄,是那一方的階下囚!
但杜鴻卻是實在想不起來,二皇子或是高寒手下,還有這樣一個少年的存在。
這少年怕是才十三四歲吧,用這般的人當屬下,不會嫌太小了點嗎?
杜鴻的目光四下一轉,看得出來,自己身處的這間屋子雖小。但陳設還算精細清新。
而自己卻是平躺在榻上,衣衫敞開,胸膛大露…
杜鴻的眼光變得幽暗。
若不是面前的是個小少年,而換成其他的男人或是女人,只怕杜鴻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