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
但這近七十年日積月累下來,可想而知會是有多麼豐厚?
更何況碧靈真人無兒無女,身在道觀花費又小,可不都攢下來,留給了白雲堂的繼任者麼?
有了這些東西,他要招兵買馬豈非是如虎添翼?
就算是拉攏寧遠一系的來支援自己,也有了相當的資本。
高寒想著未來美好的遠景,不由得心頭大暢。
目光一轉。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姜纓。
就算是碧靈真人這老東西對她有偏*又如何,最後碧靈真人這一輩子攢下來的東西,還不是都便宜了自己?
哼,運氣再好,也不過是個女子罷了!
也多虧了這賤人把那些老中小道姑看在眼裡,肯用碧靈真人藏銀之所來交換這些沒用的…
不然這又是地道,又是密室的,機關還不少,自己就算是把白雲堂翻個底朝天,也未必能尋到正地方。更何況時間不等人,夜長夢多?
“多謝小纓妹妹慷慨相告。此間事了,妹妹可自行回去。哦。對了,不知杜侯爺的傷勢如何了,等空閒了,本公子倒要過去探望一番。”
此時他就要有大筆入帳,心情舒爽。見著姜纓半垂眼睫,嘴唇輕抿,面色沉得快要滴出水來,更是有一種報復的快感,故意又說些戳心窩子的話。
畢竟,那天看到的杜鴻。差不多已是一隻腳踏入了棺材了,這位好妹妹,想來也正為情郎著急的吧?
姜纓瞥了高寒一眼。冷冷道,“寒公子還是趕緊收拾這些財物吧!”
說著拂袖便走,她身邊自然還跟著魏娘子幾個,一下子都呼喇喇地離開了地道。
出了地道,眼瞧著高寒手下的兵丁把道姑們都放了。
沒了碧靈真人這座大靠山。眾人此時都是心中惶惶,盼著姜纓給拿個主意。
姜纓將玄貞玄靜妙言妙媺幾個都召集過來。商議了一些事。
便決定如今事急從權,雖然這些兵丁將道姑們放了,並不禁止她們住回原處,但如今白雲堂仍然各處都有軍士把守,山門也禁止通行。
因此讓這些人儘量都集中住在一兩個院子裡,這樣也可以互相照顧,免得落了單,出點什麼事。畢竟這些道姑裡還有年紀小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真出了事可就晚了。
而且這兩個院子也選到了白雲堂後院,離得姜纓住處很近,其中一個小院子,正是姜纓院子的對門,原先雲柳曾經住過的地方。
姜纓要回自己小院的時候,想把小道姑一起帶上。
沒想到小道姑卻是搖搖頭,紅著眼圈道要和師叔師伯師姐們在一道住。
這幾天裡,天真傻氣不知愁的小道姑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面色哀傷,沉默寡言的,若是從前,小道姑早就笑呵呵地拉著姜纓的手,一蹦三跳地跑到姜纓院子裡去了。
姜纓也不強勸她,叮囑了若是缺少什麼就來尋她,這才回了自己住處。
這般忙活完之後,又是天色已晚。
杜鴻仍然未醒,聽一邊伺候的菱葉道,今天杜侯爺醒來了約莫有半個時辰,用了些粥之後便又昏睡過去。
雖然沒有見著杜鴻醒來有些遺憾,不過他的情況越來越好轉,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姜纓看了一會兒杜鴻的睡顏,低下頭在他額角親了一記,這才離開。
而當她轉過身後,杜鴻又睜開了鳳眸,眸光幽暗未明。
一直目送著那道身影消失在門後,終至不見。
這些天諸事紛多,姜纓都沒有吃好睡好,這回一沾枕頭便睡著了。
卻是一夜亂夢,忽而夢到小鳳鳳與自己雙雙送命,自己的身子一輕,便在空中飄了起來。
忽忽悠悠地,卻是飄到了自己的親王府。
畫棟雕樑未改,玉階芳樹尤在。
府內各處卻是掛滿了白幡,往來僕從,都是滿目哀傷沉痛之色。
中門大開,二門處設了靈堂,一片素白銀裹。
一位年青男子自門外緩緩而來。
他身披純白麻衣,腳下是一雙麻鞋,頭上繫著白色的髮帶,身形是完美的修長,孤寂挺直的背脊,面容淡雅端正,眉眼漆黑,唇色蒼白,面上幾無血色。
他那露在外頭的肌膚,居然幾乎跟他身上的白衣一樣了!
而那一頭鴉青的長髮,披在白衣肩頭,更顯得黑白極端分明。
這男子與慕容鳳比起來,少了幾分張揚明豔,卻多了種內斂大氣的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