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姜纓悄悄地指了衛浩歌給姜大姐看,“大姐,這個小叫花是我認識的,明日就讓他給你送藥來。”
姜大姐疑惑地瞧了瞧小乞丐模樣的衛浩歌,猶豫地點了點頭。
姜大妮一直把姜纓送到巷口,姜纓當成笑話一般說起前月馮桂花帶著姜三妮進城找自己的事。
“大姐,你說可有這般沒臉沒皮的人麼?倒好意思腆著臉說是我娘,也不照照鏡子先!”
姜大妮咳了一聲,恍然道,“原來那天,咳,她們是來尋你的,在這邊吃過飯才走。”
在鍾富的盯視下,那飯比平時還要差上幾分,就這,母女倆還是跟餓死鬼搶食一般,把鍋底都颳得乾淨。
姜纓哼了聲,“要我說,你也該把她們關在門外喝西北風去,難道你忘了她那會兒是怎麼克苦咱的?”真是做起活來當牛馬使,給吃的時候還不如牛馬,動不動就挑唆姜有財毒打姐倆個,沒去報復她只是因為本王還小,她倒找上門來了。
姜大妮嘴角抽動,“好歹她也頂了個名頭,不然爹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姜纓切了一聲,“都把咱賣了,還有什麼爹?”
姜大妮輕拍了姜纓肩一下,嗔道,“小丫頭說的什麼話,爹再不好,也是爹,…咳,以前,我小的時候,爹也是很好…的。”
見姜大妮的神色間還帶了些懷念,眉目更添溫柔,姜纓奇道,“大姐你騙人,我才不信哩。”
就那姜有財,整天木著臉,自己姐倆從來不在他眼內,倒是看那姜金柱時才會有一絲笑容,抱在懷裡還說幾句話,對自己姐倆卻是打起來面無表情,全不留力氣,彷彿被打的人跟他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般,說姜有財是個好爹,姜纓才不信的。
“是真的,咳,爹孃從前可好了,爹還老讓我坐在他肩頭哩,每天下地回來還給我摘一把野果子…”
姜纓納悶,“那為什麼後來成了那般?”
“後來,…娘懷了身子,總也保不住,家裡沒個男娃,說閒話的人多了,說娘是個養不下根根的母雞,中看不中用,爹才慢慢地變了的…咳咳,若是娘能生個弟弟,馮桂花哪能進得了咱家?”
就馮桂花那醜懶笨刁又不檢點的模樣,想嫁出去都想瘋了,若不是用生兒子勾著姜家爹,姜有財哪裡會放著清秀的媳婦不待見,反去跟個醜不拉嘰的風騷女人勾搭?
姜大妮說著話看了看自家妹子,目光復雜,當初要是這個妹妹是個男娃就好了,許是爹也不會和那馮桂花好上,娘也不會被氣死了。
“當初娘懷著你時,身子骨一直都不錯,爹也對娘好了些,咳咳,還一起去無門寺裡求了籤,說這胎定是個男娃,可生下來才知道又是個女娃,爹一氣之下就…咳…”
姜大妮說著說著才發覺自己說漏了,忙咳了幾聲來掩飾。
姜纓卻打破砂鍋問到底,“姜…,我是說爹做了什麼?”
這渣爹定然沒做什麼好事。
姜大妮接著咳了幾聲,目光轉開,隨口支吾道,“…爹就是失望唄,沒啥。”
姜纓對上姜大妮的眼睛,追問道,“大姐你就說唄,反正我也被賣了,生死都是趙府的奴才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一邊問,一邊搖著姜大妮的手,“姐你說唄~”
還能有什麼事是比賣了女兒更渣的?
姜大妮沉默了片刻,道,“爹一氣之下,就把你抱到無門寺的後山丟掉。”
邊說邊小心地瞧瞧姜纓的反應,輕拍她的手,忙安慰道,“娘知道了以後就跪在地上,哭著求爹把你尋回來,說不把你尋回來,她也不活了。咳咳,爹才省過來,忙連夜上山去尋你,天可憐見,你還在那兒,爹把你抱回來時,你那會兒生得白白胖胖的,也不哭,兩隻眼睛滴溜溜地看人,一隻小拳頭放在嘴裡,吃得可歡了,還帶著聲兒。咳,當時娘就又哭又笑,說是二妮子命大,是個好養活的。爹也心軟了,不再說送人或丟了的話。”
只是那時,誰也不知道一年後就人事全非了啊。
姜纓是後來才穿來的,對原身姜二妮的遭遇其實感觸不大,但這姜家一連串的悲劇,竟然是因為沒有生男娃引起的,姜纓心頭油然生起了天然的鄙視和荒誕感。
這可詛咒的異世!
☆、四十蜜丸
姜大妮見姜纓眼神中帶著冷意,想著妹子定是又恨上了爹,想勸個幾句,又覺得細想起來,姜老爹的確自姜纓出生之後,就從來沒有做過一件算得上慈*的事,就是妹子半歲最為可*之時,姜老爹也沒有動手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