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宮人低頭躬身,陪笑道:“這個……,奴才就不清楚了。”又補了一句,“馬車就在門外候著,等下侯爺去到便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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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是這裡?!
葉東海站在棲霞寺後面小院的屋子裡,心神浮動不已。
這不是……,當初顧四夫人為了換掉蓮孃的親事,讓她暫時安置的地方嗎?皇帝特意叫自己過來等著,有何深意?正在不解的思量著,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動靜。
“怎麼想著來這兒了?”一個清澈似水的聲音響起。
葉東海不由心頭一跳,是她……,皇帝把她也帶來了,到底要做什麼?!心下驚疑不定,忽然間……,有了某種不好的預感。
可是……,仍然忍不住朝縫隙外面看去。
顧蓮穿了一襲綠衣白裙,夏日炎熱,那天水碧的綠色綃紗好似一抹綠霞,月白色的挑線裙宛若一抹白雲,襯得她有種浮光迷離的氣韻。
眉不描而黛,唇不施而朱,有如碧葉連天裡的一支玉色蓮花。
“這個地方,還和當年一模一樣呢。”顧蓮輕嘆,語氣帶著微微唏噓。
徐離與她並肩站立在樹下,笑道:“棲霞寺偏僻,一向來的人都很少。”又道:“再說,朕已經讓人把棲霞寺給封了起來,自然是不會變了。”
“啊?”顧蓮眼裡露出驚訝,輕笑道:“封起來做什麼?”
徐離嘴角的弧度更翹了些,“因為……,這裡是你和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什麼?!葉東海心裡有如炸響一個驚雷!
從前她在棲霞寺安置的時候,就見過徐離了?什麼時候,自己怎麼從不知曉?而她……,為什麼也從未提起?
“你呀……”顧蓮淺笑,輕輕搖了搖頭,“還好這兒不是大昭寺,要不然讓那些信男善女們怎麼辦?真是好生霸道。”——
居然承認了!
葉東海身形微晃,有點頭暈目弦的恍惚失神。
而外面,徐離正在目光纏綿看著她,“那天發生的情景,可還記得?”
顧蓮抿嘴一笑,“雖然已經過去了六、七年時光,但是那種驚心動魄的記憶,怎麼會不記得呢?自然是不會忘了。”
徐離笑道:“朕不信,要驗一驗。”
自個兒轉身出了院子關上門,下一瞬,“砰”的一聲響,居然提著一把佩劍闖了進來,眉宇間是掩不住的英氣迫人。
顧蓮見了,臉上露出啞然失笑的神色,偏頭想了想,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為什麼連寺廟都不放過?”
屋裡的葉東海心神震撼,心裡清楚,這便是當初他們相遇的情景了。
徐離走上前,問道:“你又是誰?”
顧蓮並不知道他的用意,只當他是笑鬧玩兒的,十分配合,繼續道:“反正我都要死了,是誰又有什麼要緊?”唔……,當初自己是這麼說的吧?時間太久,都有些記不太清楚了。
而徐離,似乎也有些記不清楚了。
他笑,“姑娘怎麼一個人在此地?危險的緊,還是隨我一起走罷。”說著,一把抓起她的手,“跟著我,外面亂得很。”
顧蓮笑了笑,“淨胡說!如今太平盛世的,有什麼亂的?又不是當初……”忍不住捶了他一下,“行了,別鬧了。”
這樣的親暱,落在葉東海的眼裡不免宛若刀扎一般!
而下一幕,更是叫他別開了目光。
“哎,姑娘你的腳崴了。”徐離低頭瞧了瞧,一把將顧蓮打橫抱了起來,自己偏了頭,笑道:“抱穩了,不然掉下去我可不管的。”
顧蓮不疑有他,只當他是臨時插科打諢逗趣兒的,便笑了一句,“那三爺你可抱好了。”說著,便環住了他的脖子。
徐離朗聲一笑,抱著人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又是“吱呀”一聲,上了臺階,那連廊上的門回彈關上,還輕輕的震了震,伴著外面的兩人說笑聲,漸漸停了下來。
而葉東海的心,卻是“咚咚”亂跳難以平息。
他從屋子裡面緩緩走了出來。
臉上、手上、身上,都是止不住的顫抖不休!
難怪皇帝要請自己過來,是想告訴自己,他們彼此早就是郎有情、妾有意,而自己一直都傷錯了情,會錯了意,白費了一番掙扎心思——
不過是一個笑話罷。
抬頭看著那棵安安靜靜的積年古樹,眼前還浮現著那些親暱的畫面,耳畔還